喻汐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小声问,“杳杳姐,怎么了?”

“我没事...”关杳想装死,医学系的学长,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溜好像来不及了。

周聿怀扫了教室一圈,没有任何寒暄的说,“希望我的讲课会对你们有帮助。”

听课的学生里不乏有医学系的学子,他们都觉得周聿怀太谦虚了。系里的教授到现在为止都还会提起他,以此激励他们,同时也打击他们。

关杳捂着额头,忍不住轻咬嘴唇,这一节课起码都是一个小时,也许会更久,她要怎么煎熬的度过。

喻汐很专注的听起了课,而关杳在烦躁的抠桌子。

周聿怀的声音不可避免的传进她的耳朵里,语调不急不缓,温和而低沉。

本来晦涩的医学知识,经由他讲出来也变得通俗好懂。

关杳把书往下移了一点,露出一双如琥珀般澄澈明亮的眼眸。她偷偷瞟了一眼周聿怀,他今天穿着白色的衬衫,身姿修长,难怪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被他迷住。

周聿怀的视线看向最后一排,关杳连忙低下了头,把书本立的更直了。

她趴在桌子上听着周聿怀讲课,发现好像也没那么难熬,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她竟然有了困意,一定是因为周聿怀的声音有些催眠。

就在她意识变得模糊不清的时候,忽然发现教室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皱起眉头,慢悠悠的抬眸,却瞳孔骤缩。

关杳的心跳差点停了一瞬,因为所有人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都落在了她身上,她紧张的咽了咽唾沫。

“杳杳姐,周学长喊你起来回答问题。”喻汐在旁边低声说。

关杳猛的吸了一口凉气,胸口突然堵得慌。她勉强保持了微笑,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并且在心里把周聿怀狠狠的骂了一通。

关杳对上周聿怀的视线,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好忍着脾气。

而周聿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原本清冷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情绪,“我的课很无聊吗?”

“怎么会。”关杳咬牙切齿的说。

“那这位同学何至于听得睡着了?”周聿怀撑着讲台,淡淡的说。

“我只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关杳皮笑肉不笑的说,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周聿怀这么...假正经呢。

“良好的睡眠有益于身心健康,如果有困扰可以寻求医生的帮助。”周聿怀说。

“我会的。”关杳没什么真意的说。

“请坐。”周聿怀垂眸,重新讲起了课。

关杳坐下,那些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也随之消失了。她虽然不是个脸皮薄的人,但现在也恨不得痛殴周聿怀一顿,她人生中最糗的场景全都贡献给周聿怀了。

“杳杳姐,幸好周学长没为难你。”喻汐松了口气说。

“他这还叫没为难我?”关杳瞪着圆鼓鼓的眸子说。

“应陆河教授的要求,周学长才会定期回校授课。但半年也才有一两次机会,所以大家都挺珍惜,像你这样在他课上睡觉的自然很稀奇。而且你不知道有一次一个男生在他课上玩手机,被他用专业知识怼到哭,毕竟周学长在学术这方面是很严肃的。据说那个男生后来再也无法直视医生,一见到医生就开始浑身发抖,吓得人家以为他有癫痫。”喻汐偏着头说。

“……”

关杳清了清嗓子,这样看来她没被怼到哭真是万幸了,虽然那也不可能。依她的脾气,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总算挨到结束,关杳跟喻汐打了声招呼迅速离开了教室,再待下去她也许会窒息。

周聿怀被一群学生围住,男男女女都有,他看了一眼关杳的身影,垂眸对那些学生说了什么。

关杳几乎是用跑的远离了刚才那栋大楼,此刻她站在操场上环视周围。她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是个漫画家,否则她的名声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关杳。”

她吓了一跳,猛的回过头,周聿怀那张讨人厌的脸又出现在她眼前。

关杳气笑了,“周医生玩得高兴吗?”

“还行。”周聿怀眼底含着轻微的笑意。

关杳抿唇,再跟他说话她可能会爆炸,她转身就要走。

周聿怀却拉住了她的手,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我没想让你出丑。”

关杳愣住,她转过头看着周聿怀,觉得这世界真是玄幻了。

活着果然什么事都能见识到,周聿怀竟然在跟她道歉?

关杳有些不自在,她瞥了一眼周聿怀的神情,刚才那点不快离奇的消散了。她抵了抵嘴角说,“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她视线不知道往哪放。

“谢谢关小姐大度。”周聿怀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怕关杳真的生他气。

“姐。”

程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关杳心肝又是一颤,最近流行在背后吓人吗?

“程闻啊,你考试结束了?”关杳莫名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程闻沉着脸不说话,目光却落在了周聿怀拉着关杳的手上。

关杳意识到了,连忙撇开周聿怀的手。

“我们回家吧。”她说着就要拉着程闻走。

程闻却不动,他冷声道,“他是谁?”

关杳闭了闭眼,还是逃不过面对这种场面。

“介绍一下,这位是周聿怀,医生。”关杳转过身耐着性子说。

“你好。”周聿怀礼貌的点了点头。

“他跟你什么关系?”程闻眯起双眼。

“没什么关系。”关杳语气有些淡的说。

“朋友。”周聿怀说。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让程闻笑了笑,他蓦地冷下了脸,眼神不善的对周聿怀说,“离我姐远点。”

关杳抬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胡说什么,走了。”她拉着程闻离开,没有去看周聿怀的表情。

一路上程闻都不说话,关杳握着方向盘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好笑的说,“你发什么脾气?”

“没有。”程闻嘴硬的说。

“还没有,脸色都臭成什么样了。”关杳嗤笑。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他在纠缠你?”程闻眉头紧锁,语气有些凉的问。

“没多久。”关杳避重就轻的说,是没多久,也不过就是十多年而已。

...

关杳撑着伞快步走到警察局门口,雨下的有些大,噼里啪啦的打在伞上,她的高跟鞋踩在水洼里溅起水花。

关杳收起伞,拿出纸巾擦了擦保温桶上的水。她现在提着大包小包,不知道还以为她来警察局探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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