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哥儿眼睛一亮,抱着断剑小跑上前把手放到公主婶婶手里,小包子脸上带着克制的兴奋。

公主婶婶这样好似带他去打仗,小胸脯挺得直直的,在他心里父亲就是这样出征的。

楚攸宁偷瞥了眼小豆丁,见他确实不难过了,暗暗松了口气,目光落在他抱着的小木剑上,还是有些欺负小孩的脸热。

“我弄坏你的木剑,改天我赔你一把好不好?”公主是个勇于承认错误的人,要是她精神力恢复,能还他一把一模一样的。

归哥儿听了偷瞄公主婶婶一眼,又收回目光,又偷瞄,咬了咬唇,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楚攸宁见手里的小手抽离了,停下脚步。这豆丁该不会又要哭吧?

“公主婶婶,木剑不是你弄坏的。”归哥儿指着木剑的断口处,“母亲说木剑裂开了,会断,要帮我收起来,我没让。母亲让我不要哭鼻子,我哭了。”

后面那句因为不好意思,说得很小声。

楚攸宁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她也没用力啊。她力气虽然大,但早就控制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不过,也是因为她握住小豆丁的剑,两端受了力才断的。

楚攸宁摸摸他的头,“是个诚实的小男子汉。”

“公主婶婶还带我玩吗?”归哥儿想得很简单,公主婶婶是因为弄坏他的小木剑才带他去玩的,现在不是了,公主婶婶就不带他玩了。

楚攸宁捏捏他的小脸,牵起他的手,“作为你诚实的奖励,带你玩。”

归哥儿欢呼,“谢谢公主婶婶!”

“不谢。等有空我给你做一把剑要不要?”

“像父亲做的这把吗?”

“像!还会飞的那种。”

“会飞的剑?要要要!”

风儿和冰儿看公主扛着大刀,牵着归哥儿就这么走了,有些懵,还是风儿清醒过来,让冰儿回明晖院跟张嬷嬷说声,她则赶紧跟上去。

归哥儿的小厮看了看,也赶紧跑去告诉大夫人了。

等在府门口的程安看到公主扛着把大刀走来,不由得瞠目。

他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明明公主看着娇娇软软,可是肩扛大刀竟没有半点违和感。

楚攸宁看到程安,停下脚步,“你家主子有话让你带给我?”

程安拱手,“主子让属下来保护公主。”

楚攸宁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眼,正好缺个搬粮的,“跟上。”

程安看了眼她肩上的刀,和她牵着的归哥儿,“公主,您这是要去哪?”

楚攸宁瞥他一眼,“你不是说户部欠咱家的粮吗?”

看公主这势在必得的表情,程安觉得自己惹祸了。

“公主,这事是不是该请示一下陛下?”他觉得他还可以拯救一下。

楚攸宁嗤笑,脚步没停,“但凡你这陛下管点事也不至于让户部欠咱家的粮,你觉得请示有用?”

程安点头,然后飞快摇头。这话不能点头,这是大逆不道,虽然他也觉得是这样。

“公主打算如何做?不怕陛下怪罪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楚攸宁正义凛然。

程安见劝不动,只好说,“公主,这刀让属下来拿就好。”

“不用。”楚攸宁跨过府门门槛,还顺带将归哥儿拎了出去。自己的武器当然是自己拿,用起来才顺手。

程安只好让守门的阍侍去通知主子一声,自己赶紧跟上去。

……

沈无咎只以为公主顶多是进宫去跟陛下提一提,完全没想到公主扛着大刀上户部了。

他让管家派人去处理老家的事,一道道命令下去,处理完府里的事,他才开始处理粮食的事,对程佑说,“你派人暗地里去鬼山搜一搜,看看有没有粮食。”

程佑瞠目,鬼山之所以称之为鬼山,是因为进去的人有去无回,夜里鬼哭狼嚎,还传出过鬼王娶亲的事,那上面藏有粮食?主子怎么知道?

沈无咎没有解释,梦里他看到还是英国公的忠顺伯用山上粮仓跟越国换了一大家子的命。

如今这个不一样的公主总让他怀疑他只是做了个荒唐的梦,倘若这事得到证实,那他想再自欺欺人都难。

有那批粮,他也能做更多事。

“属下这就去办。”程佑拱手,转身退下。

“等等。”沈无咎忽然想起一个人,“你先去跟裴公子说,让他盯着陈子善,看到陈子善买女人就抢先买下来。”

程佑顿住,神情微妙,“主子,太医让您悠着点,而且,公主那力气您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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