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万幸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因为其它的事情他们都可以掌控,但唯独关于这朝廷使臣何时到来的事情,他们却左右不了,只能焦急等待。
这算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了,因为要是这群朝廷使臣真的在路上故意拖延时间的话,那可就糟了,会让他们失去大部分的先机和主动权的,让他们先前的许多努力都白白浪费。
而且这也正是那群朝臣想要看到的结果,就很无奈。
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是,那都是其它朝代,在明朝其实还好,因为有强势的内阁大臣,有强势的文官集团,这有没有皇帝还真不重要,他们都可以说了算,自己做主。
只是迫于这个时代的局限,才不得不找这么一位皇帝出来,让他在那坐着,当个木头人也好傀儡也罢,总之得有,不然就名不正言不顺,难以服众,会惹来非议。
现在的局面,对他们来说则刚好完美,先皇刚逝,新帝尚未登基,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朝廷大权真的完全落入了他们手中,也没什么人来骂他们大逆不道,只手遮天。
因为他们并不是不想拥立新帝,而是拥立了,只不过新帝离得比较远,来的比较慢,还未到而已,别人自然也就不好多说什么,算是一个相当完美的借口啊。
至于这新帝到底什么时候来,就看这群朝廷使臣的心情了,心情不好,想在路上散散步,多走几日,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如此,留在朝中的其它大臣,如杨廷和等人,就刚好可以借着这段时间,放心大胆的把持朝政,将之前被正德帝争夺回去的一些权力给再次收回。
特别是兵权,不管是正德帝豹房里招募的众多奇人异士,还是训练的新军,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心腹大患,必须得解彻底决掉,不然就如鲠在喉,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只要借着这段时间把这一切都给解决掉,如此,就算新帝登基,对他们也没什么威胁了啊,是最好的决策了。
所以不止是万幸焦急,朱厚熜更是心焦,都盼的眼冒金星了,就期望着这群朝廷使臣能快点到来,别再那么磨磨唧唧了。
…………
而也果然如他们所料想的那样,前往安陆迎立朱厚熜进京登基的一众朝廷使臣,的确并没有十万火急的赶路,而是慢慢悠悠懒洋洋的,走走停停,真的故意在拖延时间,给京城的杨廷和等人留取足够的布局时间,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只有几人例外,是快马加班,路上不敢有半分停歇,先所有人一步,来在了安陆城外,准备面见朱厚熜,这几人,便是司礼监提督太监谷大用,掌印太监韦彬,秉笔太监张锦。
之所以如此,不是同时出发,一起到达,是因为这次朝廷组成的迎立朱厚熜进京登基继位的使团,并不是一条心,而是由三股势力混合组成。
分别是由大学士梁储,礼部尚书毛澄代表的文官集团,定国公徐光祚,驸马都尉崔元所代表的勋贵集团,以及谷大用,韦彬,张锦所代表的宦官集团。
文官集团不用多说,从隋唐时期创建科举,并逐渐消灭世家后,以科举出身,考取功名的举子,便形成了一股新兴的朝堂势力,并以科举为纽带,逐渐发展为朝廷上最大的文官集团,开始掌握权力,形成了士大夫们与皇帝共天下的格局。
这一局面,在宋明时期最为严重,这个时期的文官士大夫们,已经不再畏惧皇权了,甚至以挑衅皇权,怼皇帝,犯颜直谏为荣。
就算挨打受罚,也不在乎,前仆后继的,跟敢死队一样,所以势力的发展极为恐怖,已经不是他们不敢惹皇帝了,而是皇帝不敢惹他们,见了就头疼害怕,相当没辙。
之后的清朝倒是要好一些,因为经过蛮力的征服,已经打弯了这些士大夫们的脊梁,再也不敢说什么与皇帝共天下的话了,只能卑躬屈膝着,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帝重新开始说一不二。
所以可以说宋明时期的皇帝是最憋屈的,特别是明朝,虽然是宋朝时提出的与士大夫们共天下的口号,但毕竟只是个口号而已,加上才刚提出,士大夫们也不敢太过分,皇帝的权力还是很大的,除了偶尔情况下,大臣们也不敢真的随随便便追着皇帝怼,以此为荣,更不敢当庭动手打死人,以及几百人坐在宫外哭谏,强迫皇帝就范。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靖康之变,皇帝被俘,宋朝的文官士大夫就彻底没了主心骨了,开始不惜一切代价的赎回皇帝,可见皇帝在他们心中还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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