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白不是不喜欢和旁人亲近,怎么换了个什么美人姐姐,她便乐意了?”夏无心听完,心里仿佛堵了块石头,怪不是滋味儿的。
小光头只管捂着脑袋,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夏无心一阵郁闷,挥手要他离开。
小光头如临大赦,撒丫子便跑,明亮的脑门越跑越远,夏无心颓废地起身,踢踏踢踏走出门去。
宋逾白看着像是个斯文人,没想到也有这种念头,回想起上次的罗刹,虽是个女鬼,但模样也不差,难不成宋逾白真有这种魅力,能让所有女子都喜欢她?
夏无心越想越不是滋味,一脚将路边的石头踢了个粉碎,却险些被灰尘迷了眼,等睁眼后,又被眼前比太阳还亮的一颗头吓了一个激灵。
“你怎么还在?”夏无心蹙眉道。
小光头转着两颗眼珠子往周围看了看,撅嘴小心翼翼道:“师兄,我方才偷偷听那美人姐姐说,要宋先生带她下山,你要想追回宋先生,得去山下的镇子里。”
话说完的一瞬间,小光头的眼睛也闪了闪,和他的颅顶交相辉映,呈现出莫名的喜悦。
还没等夏无心说什么,眼前之人便消失了,夏无心无奈地摇摇头,险些失笑,怎么这么小的孩子,便对这种消息如此感兴趣。
宋逾白去了哪里,同她又有何干?夏无心轻嗤一声,沿着小路走向仙云殿,只是没走两步,脚步又不由自主拐了个弯儿。
这几日太过乖巧,许久没有溜下山找乐子了,不如趁着今日天气好,逃了每日的修炼,偷偷下山溜达一圈。
白日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小仙侍在山脚守着,却也在打盹,夏无心轻而易举地便躲开了她们,腾云往镇子而去。
山脚下的镇子名为平安镇,镇子不大,但许是靠近平逢山的缘故,却也十分繁华,小商小贩数不胜数。
夏无心对这镇子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随便落到一个巷口,便装作凡人的模样混入人流,大摇大摆在街上溜达。
只可惜四周大多是些平民百姓,偶尔有些衣衫华丽的外来客,也都是凡人,并没有看见宋逾白和什么美人的身影。
身侧忽然传来一声声音响亮的呼喊:“夏公子!”
夏无心侧目一瞧,只见喊话的是个中年男人,正在一家客栈的门口挥手,夏无心闻言笑了,几步走上前,在他的招呼下落座二楼。
“怎么又许久不见夏公子来我们平安镇,您可真是大忙人!”那中年男人一脸胡茬,笑得看不见眼睛,飞奔去后厨拿了一壶酒,作势便要给夏无心倒。
“不不不,我不喝酒。”夏无心连忙拦住,咧嘴一笑,“还是上些茶水吧,我坐着歇歇。”
“得嘞!”中年男人将手掌一拍,转身又去泡茶。
夏无心松了口气,回身透过窗子望向街道,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路边商贩也吆喝得中气十足。她从前因为不爱修炼,时常躲开夏春秋,装作隔壁镇子的纨绔子弟在平安镇玩乐,故而这里的人多少对她有些眼熟。
茶水上来了,夏无心正要将澄澈的水送进口中,便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喧哗,十分闹人,她拍手唤来那中年男人,皱眉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外面啊,没什么,不过又是个哪家不懂事的大小姐,和卖物件的摊贩吵了起来,说是要砸人店呢。”男人咂吧着嘴,摇头道,“夏公子可是嫌弃他们吵闹,我这就帮您把窗子关上。”
夏无心抬手阻止了他,起身往窗外看去,只见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人群中央站着两个身影,一个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衫,腰肢纤细,发丝上绾着一只蝴蝶发簪,看面貌很是清秀好看,唇上涂了桃红色的胭脂,正睁着一双上挑的媚眼,怒声说着什么。
这容貌很是熟悉,像是招摇山那个吉光神君的弟子,名为池摇的那位,如今出了山门,像是显出了泼辣本性,话像是弹珠一般往外蹦。
另一个虽只有个背影,但从她长身玉立的身影便能看出,此人便是宋逾白。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夏无心方才无聊的情绪一扫而光,双眸微眯,身子微微探出。
“你分明就是欺负我们是外地人,故意卖给我们假的东西,还什么南海珍珠鲛人泪,不过就是不知道哪里捡的破珠子!”池摇插着腰,手指着对面那摊贩骂道。
“何人骗你们,我们可从未说过这是鲛人泪,要找事到一边去,我等没空陪你玩!”对面那摊贩看着十分凶神恶煞,身材壮得如同一头牛,粗声粗气地咆哮道,身后还不知从哪冒出几个男人,皆是虎背熊腰之辈。
夏无心在远处看戏,拉了把椅子坐下,笑得开怀,这池摇算是吃了闷亏,那几个商贩她早就见过,都是些市井骗子,镇子上的人向来不信,也就骗骗外地人罢了。
一旁的宋逾白似乎极为厌恶这种场合,负手忍着,一言不发。
“不行,今日碰到了你姑奶奶,若不将银子赔给我,你们也别想好过!”池摇怒骂一声,凌空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摊位,零零碎碎的首饰撒了一地,在日光下十分耀眼。
“娘的,哪里来的泼妇!”那摊贩怒吼一声,东西也不卖了,招呼上身后一众男人,抡着棍棒一齐上前。
池摇也是个泼辣性子,哪里忍得了这种气,当即抽出把寒光凛冽的宝剑,一跃而起,同那些人打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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