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策划造反这种大规模的活动,历朝历代公主造反的事情是很多的,但基本没有几个是成功的,参考价值不大,索性她就不怎么参照了。

初次造反,她没什么经验,只能选择围困逼宫的传统方式。

“杀昏君!清君侧!”青锋剑高举过头,雄赳赳的她冲在了最前面,所有人看着她好像是在看光,不对,是荣华富贵的方向。“兄弟们,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在天亮之前攻进去!”洪亮的女声再一次激励了军心,众人攻城的气势更加的强了,“加官进爵,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

呐喊的军官也不是瞎指挥的人,包围圈正在慢慢缩小,眉宇间的英气和皇城城楼上她的军旗昭示了她的志在必得。烽火战场的硝烟勾弄了她内心一阵又一阵的声音,故人的言语差点影响了她攻城的速度:

“铖儿,你怎能杀父弑君?有违人伦!”

“铖儿,你说过会放下权欲随我归隐田园,共话桑麻的!”

“铖儿,事成之后,这天下你可要分我一半!”

“铖儿,三皇兄告诉你,只要朱笔一挥,全天下的生死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铖儿...”

“铖儿...”

“铖儿...”

“闭嘴!”

正在攻城的将士们俱是一愣,面对迎面而来的刀枪剑戟却是不敢怠慢的,稍有不慎便成刀下亡魂,一圈圈的包围圈正在缩小,身上、脸上被鲜血冲刷,铁甲前进的声音撼动皇城,尽管如此,百年皇朝依旧骄傲地不愿低下它的头,颜铖偏要让整座皇城臣服在她的脚下,终于...抵达了昭阳殿,她就要胜利了,只待帝国主宰写下禅让圣旨,她就会成为新的主宰,那时候,明媚的笑容将和旭日一起东升。

“站住!昱铖公主,回头是岸!”门口的金吾卫被段零指挥着站在一旁,他一声呵斥想要阻挡叛逆者的脚步,却是没用的,颜铖后退一步,挥手之下弓箭手开始准备放箭,一点儿谈判机会都不给段零。

“回头是岸?”颜铖冷哼的声音随万箭而发,手指轻佻地指了指龙椅的方向,“我的岸,这不是要到了么?弓箭手再来!”

场面再度陷入厮杀的状态,颜铖的军队展现了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负隅顽抗的保皇军也只抵挡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倒下了。她睥睨正对着的昭阳殿门,左右先锋带人包围住了整座昭阳殿,远处南北城楼已经换上了铖军的旗帜,她伸手便抓了身侧近侍奉送的传位圣旨,长枪撑地前进,发出闷闷的‘顿...顿...’的声音,血色的脚印很快就在她的身后蔓延开来。

偌大的昭阳殿,金黄色的龙椅上坐着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身上的龙袍昭示着他的身份——当今的皇帝。父女俩同时抬眸对视,颜铖也丢掉了手中长枪。

“哐当当当当....”

对面丢来一堆折子,丢着折子的声音和长枪落地的声音混杂,锋利的硬角刮着颜铖的脸,对她来说是有些疼的。

“呵呵额呵呵...别再负隅顽抗了,父皇!”

颜铖不怒而笑,从怀中抽出一方绣帕擦干脸上的血迹,一步一步靠近皇位,她的笑也越来越肆意,最终双手铺平了手中圣旨放在案前,整个人朝前,压迫的气势就这样展露无遗。

“父皇,您放心,您的好女儿已经将谋反的五皇兄和六皇兄就地正法,御医说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也是时候‘退位让贤’,让儿臣替父皇好好分忧。”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明晃晃的匕首抵在颜铖的喉咙上,但很明显的是修帝的手在抖,刀子划破了颜铖的一点点皮肤,沾染了些血,“杀父弑君,同胞相杀...你怎么敢?”

“再怎么‘不敢’,这天下如今都是铖儿的了。”

颜铖不想废话,反手弄掉了修帝手中的匕首,自己动手打开了玉玺盖子,强迫修帝的双手放在上面,最后是颤抖着盖在了上面的。

得了想要的,颜铖便拿着圣旨退了几步,端端正正地朝着修帝的位置行家礼道,“铖儿多谢爹爹圆铖儿多年夙愿,儿臣定会秉持三皇兄的教诲,治理好睦硫的,太上皇记得颐养天年。”

“铖儿,你当真不念父女之情了?”修帝开始打感情牌,“小时候,你最喜欢坐在我的腿上,我教你写字,你的第一个‘好’字还是我教会你的。”

“闭嘴,你没资格提这件事!”

颜铖皱着眉头,想起有件事情,拿起空白的绢布又写了几个字:蓝家谋反,株连九族!

这一次,他不要她盖,她要行使天子的权力,这将会是她登基之后亲发的第一道圣旨!而这也让她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件事情。

“干嘛呀?”一只小手盘走想要抱她起来的嬷嬷,却最后轻打在了自己脸上发出啪声,“让本宫再睡一会儿嘛,龙嬷嬷不要闹了。”

“小公主,午睡结束了,起床了,你忘了,皇上今天要查你的功课哦。”

“对对对,本宫怎么忘记了呢?”一句话惊地颜铖从床上跳起来,一改懒态,自己穿戴好了便开始催促龙嬷嬷,“快点快点,别让父皇等久了。”

“你好快啊,小公主。”

“嘻嘻嘻嘻...龙嬷嬷,我们走吧。”

到了养心殿,里面的几个大臣刚刚出来,脸上愁云密布的,看向七公主的眼神变得复杂,但众人行礼道了一声,“公主殿下万安。”

“请起!”

众人得了公主回礼便退下了,耳尖的颜铖却听得其中一个白胡子的老人说,“变天了,变天了,本官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孟大人,你我有缘再见。”

再往后那些人说了什么,颜铖就听不清了,她站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向銮座上的男人,他正扶额沉思,手上拿着一本奏折似要把那本子揉搓成了团,直到她进了门,慈父展笑,伸手抱起了恰才五岁的七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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