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说:“我想,大概至少十年。”
这个刑期是张子寻意想不到的。
张子寻哭声戛然而止,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十分惊愕,问:“十、十年?可是,他、他没杀人啊。”
严律难得耐心,说:“他是主犯,以金钱相诱,或相逼,使得屡次发生二人以上轮|奸,施害对象还未成年,这是连续犯罪,情节极其恶劣。即使他自身未成年,不可能死刑,也不可能无期,但十年以上□□是肯定的。”
“张子寻,法律有时候没有你想的那么严苛,但也没有你所认为的那么一无是处。作恶者,必将付出代价。我希望你陈述事实,不要搭上自己,去作伪证。”
张子寻最终说了实话。
当晚她确实在烂尾楼附近,但在烂尾楼里的,只有张子豪和安静。
张子寻说:“安静受不住欺辱,她试图向外求救,她第一个想告诉的人是安艺,但被覃正阳屡次阻拦,还骂她是贱|人,说她这种不干不净的人不配和安艺来往,也不准她告知安艺。第二个想求救的人——”
张子寻飞快的看了一眼严律,低着头说:“是、是江明华老师。”
她早已知道此时的江明华不是江明华,而是一名严姓老师,严苛冷厉,同时也是非分明。
张子寻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江明华老师认为安静无的放矢,是在瞎扯淡,不相信安静所言。”
不是不信,是收了钱。
金钱让他说不信。
严律查看过江明华的银行卡账户,正如钱校长所说,银行流水,有不正当的收入。
张子寻叙述还在继续。
她说:“王呈呈知道了这件事,非常生气,让张子豪教训警告安静,当时烂尾楼上,只有张子豪和安静。我不知道张子豪和安静说了什么,但应该是谈崩了,安静靠近烂尾楼边缘,要跳楼自尽。而当时在树林里,欺辱我和刘慧的王呈呈等人,接到了张子豪惊慌失措的电话。”
“听说安静要跳楼后,王呈呈那个神经病,他疯笑,还在电话里,冲安静喊‘跳啊!你跳啊!’,他们所有人都在喊,紧接着安静就发出一声惨叫,从楼顶摔下来了。”
张子寻是见过安静死亡现场的。
亲眼看见一个人,一个瘦弱的女生,从四肢健全怎么摔成一摊烂泥,鲜红的血又是如何四溢开来的。
张子寻哽咽道:“她就那么死了,后来张子豪奔下来,很慌张,开口就是一句他不是故意的。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哥,我哥张子豪将安静推下来的。”
“所有人都被要求撒谎,说当天晚上,他们都不在场。可就算那样,刘慧还是死了。”
“我知道,下一个肯定是我了,我和刘慧都是被欺凌的对象,最有可能背叛他们的就是我和刘慧,所以刘慧得死,我也得死。”
这也是袁晓晓昨晚到处打听安静的事,她选择透露点蛛丝马迹给袁晓晓的原因。
尤其在知晓男寝所发生的事,知道有江明华江老师被小严老师取代,在查询事情真相后,张子寻假装被劝服,过来叙述,指证王呈呈等人。
她不想死,她要自救。
恰到此时,两位副校长上楼来了。
他们对高二男寝发生的情况,于校长秘书那儿略有耳闻,看见严律在走廊那儿与三位女学生说话,也不吃惊。
虽都听说过严律暴|力执法的,但两位副校长依旧是硬着头皮上前,委婉的劝严律,不要对女学生行暴|力事,有什么问题,慢慢问。
严律不在意别人的误会,几番试探,确定这两位副校长不是钱校长那种腐败分子,还有些许正义凛然没有被磨灭后,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以王呈呈为啥的欺|凌、轮|奸、谋害案后,又讲了已成怨鬼的安静,回来复仇一事。
这种超乎想象的怨鬼之说,两位副校长在看见那滩属于张子豪的碎肉残肢后,信了。
严律说:“我希望两位在等会儿的全校会议上陈述所有事,同时表明校园内执法机构成立于烂尾楼,但凡受到侵害的学生,都可匿名,或实名举报。我们将使每一位施害者,得到惩罚。”
两位副校长认为,这种超乎现实的灵异事件不应当告诉学生,只要以王呈呈等人为例,警告全校师生即可。
严律说:“学校已成出不得,进不来的孤岛粉饰太平没有任何意义。所有人应当警醒起来,自省自己有没有做过违法之事,前往校园内执法机构——烂尾楼,自首。”
“学生将为所做恶事,得到应有的惩罚,同时,我等也会保证他们的安全。”
“未成年,非情节恶劣者,都有改邪归正的机会。情节恶劣,毫无悔过之心者,那就等着被关十年,二十年,甚至无期。”
早八点。
全校会议正式于大礼堂举行。
严律一行等在后台。
在这场会尾声时,严律将作为校园执法机构的执法人员上台讲话。
主要是讲述对王呈呈等人的判刑,以及对学生们的忠告。
安艺翘着腿,坐在严律身边。
他扫了一眼上了简易版‘手铐’的王呈呈等四人,又瞄了一眼戴着眼镜,查看有关安静所有资料的严律,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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