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颜瑾的私事她素来不过多打探,所以并不知池幼璟被逐出家门的真相,只当他是唐颐趁颜瑾近来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后院时赶出去的。

可现下却听皇姐道:“他原是我年前从江南买回来的花魁,是少见的哥儿,平日里我允他娇宠,可他竟与人私通,我便将他逐出了家门,如今怀有身孕,更是坐实了这等脏事!”

颜瑾柳眉紧蹙,显然是气愤的,可她到底念着份旧情未将其赶尽杀绝,便说:“你将他打发回江南吧,若让唐颐知晓,他怕是活不长久。”

“成,皇姐如此也算尽了最后一番情谊。”

作别之后,颜珂回了国子监里自己歇息的厢房,青缨见她布满薄汗便拿出手绢给她细细擦着,随后自责道:“这晌午日头晒,奴婢应撑伞跟着公主去才是。”

“我让你呆着歇息,你歇息便是,晒这么一会儿出出汗倒也好。”她站在那任由对方擦汗,随后张开手让其给自己脱下外褂,这便躺到了床上去。

青缨挂好衣服回来,见她一副懒散的模样,只好过去帮她脱了鞋袜,将锦被给她盖好,说:“殿下小心着凉,天气虽然暖和,可到底还是春季,容易头疼脑热。”

“唔……到了时候记得叫我起床。”颜珂翻了个身,便舒舒服服地睡去了。

青缨给她掖好被角,这才坐到桌前歇息,到了约摸两点钟的光景,她就去打了盆水来伺候对方起床。

下午的课要去校场骑射,日头有些晒人,为了骑马方便颜珂换上了窄袖交领的褚红色胡服,脚踏软革短靴,一头青丝束团别上了镂空并蒂莲银冠,横插一支掐丝银蝶簪,浑身看起来倒真是英姿飒爽。

“公主这身打扮不知要让多少美男芳心暗许呢。”青缨十分满意自己的手笔,现下也打趣起来,颜珂便起身痞气挑眉,勾起她的下巴轻笑:“恐怕不只是美男吧?”

清丽的婢女俏面微红,她有些无奈道:“又来消遣奴婢,公主这番模样自是男女通吃。”

颜珂这才松了手叉腰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自己风华绝代!”

青缨偷笑,公主倒真是自恋哩。

随后她取下墙上的漆黑的弓箭,撑起油纸伞随颜珂前往校场,彼时陶晟儒和卫盈正好带着下人走在不远处,三人便齐齐汇合了,至于其他人倒是早早到了地方。

陶晟儒故意慢行,是想等着颜珂一起,而卫盈则是睡过了头,她烦躁地看看天上的太阳,说:“这般晒下来,待会儿骑射怎叫人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莫非你不怕镇国将军的威名?”颜珂搭上她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这可使卫盈愁眉苦脸起来:“怕呀,可我不想晒成昆仑奴,这又能怎么办呢?”

“那就认命吧。”颜珂倒是看得开,比起坐在教室听那些老学究讲课,她更喜欢出来玩。

一旁的陶晟儒没有搭腔,只是安静地跟在她的身旁,虽说镇国将军是他母亲,但也不会对他怀有私心,全都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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