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沉,夜幕垂垂,殷戈止坐在床头,旁边的小妖精已经睡着了。

低头仔细打量她,殷戈止依旧觉得她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可他见过的人太多了,实在不记得有谁长了这样一张狐狸脸。

伸手捏起她的手看了看,手指好像有点发紫。

该换药了?

反正睡不着,他干脆下床,拿了旁边花架上的药箱,然后坐在床边拆她手上的白布。

在军营里混久了,包扎伤口之类的事倒是比军医还熟练,殷戈止慢条斯理地卷着布,等整个手上的白布都被他卷起来之后,他低头看了看。

手腕上竟然还缠着红绸。

嗤笑一声,他觉得这女人真是有毛病,手都废了还想着怎么勾引人呐?这段儿红绸他记得,扬起来是很好看,但也没必要这种时候都还缠着。

伸手要去解,床上的人却猛地惊醒:“住手!”

凶狠地一声吼,惊得隔壁屋子里的姑娘客人都吓了一跳。

殷戈止皱眉:“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冷汗涔涔,风月回过神,看了看这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又做噩梦了,梦见在魏国的大牢,有人捏了细长的柳叶刀,要来挑她手筋。

原来是梦啊,真好。

可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缠着红绸的手腕,风月失笑,笑得眼眶都红了。

她的手筋早就被挑了,哪里还轮得到梦里的人动手。

皱眉看着面前这女人,殷戈止莫名地觉得心口不舒服,也不管那红绸了,拿了药就往她手上涂,三两下给她重新包好,便径直躺上床,闭眼休息。

“明日还有事,你别吵我。”

到底是谁吵谁?皱眉看着他,风月眼里慢慢涌了血色。

如果成事的路上有捷径,那么就算捷径是他,她也该一脚踩上去!关家满门血债,无数无辜之人的性命,都有殷戈止的一份罪孽,他既然已经送上门,她就没有害怕的道理!

深吸一口气,风月缓了缓气,跟着他躺下。

第二天天刚亮,殷戈止就走了。风月起身梳妆,平静地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主子。”灵殊眼泪汪汪地站在她身后:“奴婢没能保护好您。”

一听这话,风月终于笑了,回头看着她:“我还能指望你来护着了?再说了,也没什么危险啊,你保护我什么?”

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红痕,灵殊更愧疚了:“昨儿那客人不是打您了吗?”

风月:“”

一脸慈祥地摸了摸这小丫头的脑袋,她失笑:“这不是他打的,你不用担心了。快,拿着这银子,去买点绿豆糕。”

又买?灵殊转身去看了看花架上的食盒:“诶?上次买那么多,都吃完了?”

“你家主子我最喜欢吃绿豆糕,所以吃完啦。”脸不红心不跳地欺骗小孩子,风月笑眯眯地道:“快去吧,记得买响玉街街尾那一家的,那一家最合我口味。”

“好!”灵殊应了,接过风月给的碎银就往外走。

响玉街街尾的绿豆糕铺子已经开了三年了,是一对和善的夫妇在经营,看见灵殊,老板娘很是热情:“小丫头又来买绿豆糕啦?”

伸手把银子递过去,灵殊乖巧地道:“我家主子说您这儿的绿豆糕最好吃。”

“那是,咱家的绿豆糕,吃过的客人都夸呢!”笑着接了银子,没放进下头的钱兜,倒是不声不响地递给了后头的掌柜,老板娘继续给灵殊包着绿豆糕,那掌柜则捏着银子去了后院。

殷戈止收徒的事情定了下来,徐家和安家两个少爷今日便去了使臣府拜师。

敬茶行礼之后,殷戈止看着他们道:“你们是太子殿下允许的、入我门下的弟子,也是殷某收的第一批徒弟,今日开始,就跟着我习武学文,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两家少爷都分外高兴:“徒儿们一定紧跟师父,时时学习!”

观止从外头进来,在殷戈止耳边嘀咕道:“外头消停了,都道是太子点的人,眼下有异议,也都在议论太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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