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黑乎乎的影子出现在东边村口,夜空中繁星明亮,没有月,方便了这些人的隐藏。

“这村里几乎家家有狗,惊动了立刻扔一根大棒骨出去。”

一道气息声音在前响起。

稍后,有人用气音应了声是。

恰在这时,左边一户篱笆院儿内响起狗子隐在喉咙里将发未发的唔汪声,然后很快地就有一个带着肉的大棒骨被扔到院子里。

狗子立刻扑住大骨头,呜呜吃起来,完全不再关注外面的人。

虽然发出了一点动静,然而并没有惊动已经熟睡的主人。

走在这一行人中间的钟兰启不屑地勾起唇角,农户人天天做活儿,这又是后半夜,恐怕打雷也惊不醒。

有大棒骨开路,这些人很顺利地来到位于村南的罗家。

其实如果不是手里的人手不够多,钟兰启根本不打算为这一家子贱民费什么心思,即便是灭了整个村子,又算得了什么?

这年月,贱民的命连草芥都不如。

罗家是扎的一人高的篱笆院儿,想要进去,从外面就能把里面闩门的草绳解开。

几间屋子都没有灯光,应该是早已睡熟。

钟兰启低声吩咐道:“进去后先把迷香给每间屋子点上,等他们睡死了,再动手。”

这个村子有上百户人家,若是被他们叫起来,绝不能轻易了结。

况且,钟兰启是要给妹妹解决麻烦,不是带来更多麻烦的。自家还要依靠裴家立足,不好给他们留下一个心狠手辣的印象。

做出一个强盗洗劫的假象,最好不过。

钟兰启一挥手,便有人上前推开篱笆门。

几人刚进院子里,忽的好几处亮起火把,火光映照,让这些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一时看不清,等到反应过来时,已有两人被大棒打到在地。

罗袖冷冷看着这几个身着深色外衣的大汉,眼神冰冷至极,随即扯着嗓子喊道:“快来人啊,我们家进贼了。”

钟兰启看到只有四个男人,还是一个老一个缺半只胳膊一个半大小子的四个男人,抽出腰间长剑,也不顾不上想他们为什么会躲在院子里守株待兔,喝道:“动手,先把那个女人杀了。”

瞬息之间,这六个大汉就提着武器冲过来,与此同时,罗家前后左右的邻居,乃至更远一些的人家都亮起灯光。

苍生捧着脸颊惊恐道:“主人,你要小心啊,他的剑很锋利的。”

剑锋直朝罗袖心口而来,冰冷剑光反射出火光,映照在茅草顶上,罗袖侧身,躲过飞速而来的长剑,握紧手里的锄头,直接就劈向此人膝盖。

罗袖用力很大,以至于她都听到了清晰的骨裂声。

“啊!”

左腿膝盖骨碎裂,钟兰启疼得钻心,手里的剑啪一声就掉在地上,抱着腿蜷缩在地。

另外冲过来的两个大汉,一个被大哥一棒子敲在头上晕倒在地,一个给二哥打在背上,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起不来。

另外三个,被罗父和季三儿拦住了。

罗父终究上了年纪,没两下就被一剑扎在手臂上。

季三儿双手拿着两支磨得尖尖的竹刺,对上那个比他高了两个头的汉子丝毫不惧,竹刺刺出,直扎脖子两边的大动脉。

那人的剑也砍在季三儿肩膀上,不过他更快的倒下。

罗袖看到这一幕,心都停跳一瞬,轮着锄头扔向另一个人,她会些格斗,打过坏人,但是从没有沾过人命,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自己的双手害人性命。

然而这一刻,被她扔出去的那只旋转着的锄头,冲着的正是那人的头部。

三米的距离,不到三秒钟时间,锄头弯曲的铁柄头撞击在那个提着长剑,刺向季三儿后心的那汉子后脑勺上。

长剑无力落地,那人砰一声倒下。

不到一分钟时间,八条大汉只剩下一个,正是拿剑与拿着铁锹的罗父缠斗的那个,察觉到自身处境,他四下看了看,地上倒着的全是他的同伴。

看到脸上带着血的季三儿,火光中,那双眼眸冰冷阴狠,他一下子吓破了胆子,松开手里的剑抱头蹲在地上,哭喊道:“别杀我别杀我。”

“住口”,钟兰启忍着疼喝道。

罗文脸色冰冷,走过去一脚踩在钟兰启完好的那只膝盖骨上,生生将他右腿膝盖骨踩碎了。

钟兰启凄惨的喊叫声再次冲破天际。

罗家附近的邻居这时候也都举着火把披着衣服跑了过来。

看到一院子倒着的大汉,隔壁的罗园爹抖着嗓子问道:“老叶哥,这是怎么回事儿?”

“进贼了”,罗老叶说道。

罗袖撕下一条衣摆,将父亲汩汩冒血的胳膊给扎住了,她心里的弦儿紧紧绷着,反而更加平静。

“爹,家里有创伤药吗?你这个伤口必须上药。”

罗老叶反而不在乎,“还有一些,待会儿再说这个。老大,问问这个能说话的,他们拿着剑来咱们家,冲的是什么?”

没用罗文问,那个吓破胆的人已经全部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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