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心尖微颤,偏头看傅令元。

他的脸绷得紧紧的,很冷,眼底更是像铺了一层霜。

除了傅清梨,却并没有其他人再出过声。

而傅令元拉着她,最终头也不回。

两人过了桥,回到小河对岸。

他的黑色吉普停靠在路边,车身上留有残雪融水的水渍痕迹,令黑色的车身显得斑驳。车底下压着的一部分地面。尚有一小块的薄薄的雪。

白白净净的。

看似与旁侧人行道上肮脏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谁也不知它覆盖之下的藏污纳垢。

坐上车后,傅令元很快发动车子,迅速开离。

驶出好长一段路。他毫无预兆地靠边停。

“稍等我,抽根烟。”

他没有下车,就坐在车里。按下了四面的车窗。

原本温暖的车厢,没两秒就被寒意所占据,脸上蓦然冰冰凉凉的。

阮舒不说话,陪着他一起沉默。

傅令元的视线是落在外面的,一只手曲着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的指间夹着烟卷。

阮舒歪着脑袋看他。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和狂风中颤抖的树木。

他的胸膛因呼吸微微起伏着。抬起手。他深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呼出来,分明是呼气的动作,嘴唇却微微抿着,克制而隐忍。

烟雾一点点溢出,弥漫在他的脸庞边。

隔着袅袅的烟雾和昏暗的天光,他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

心头微顿,阮舒倏地伸手,从他的手指间夺过香烟。

傅令元扭头看她。

但见阮舒将烟卷转了个方向,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滤嘴上尚沾着他的唾液,微湿。她只吸了半口就被浓烈的烟草呛到,猛咳了好几声。咳完后又继续吸了一口。这一回强忍着没咳嗽,嘴里全是辛辣刺激,舌头都发了麻。

瞅着她的眉头快要深拧成小山丘,傅令元将烟从她手中重新抽回来:“干什么?”

阮舒的手指摁到喉咙上,压着辛辣,回答:“想尝尝看什么味道呗。”

傅令元不禁失笑:“感觉如何?”

“三哥看我的表情觉得呢?”阮舒往下捺了捺嘴角,彰显出她的不喜。旋即,她从副驾驶座上稍站起,扭身到车后座掏了两下。掏出一瓶矿泉水,然后重新坐回。

熟门熟路的。

傅令元想了一下,才记起来。她之所以知道车后座备有矿泉水,是因为上一回在跨海大桥的车子里,他曾拿过一瓶给她漱口。

此时她也在漱口。

含了两口水在嘴里。腮帮顿时鼓鼓的。随着她漱口的动作,腮帮一会儿鼓起一会儿塌陷。

就好像那天在车里,她含着他的。慢慢地吞吐啃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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