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水进都晓得柳大是柳元帅亲儿子,别人压不过他去,柳大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儿?

柳大年岁比徒三还大,三十来岁的人,再鲁莽能鲁莽到哪里去。

能将柳大逼成这个地步,疯狗似的压着下边人的,不会是别人,只有真对他真正造成威胁的同胞兄弟。

柳三年岁小,能力又差,那柳大防的就只能是柳二。

这兄弟两个过招,柳大坏了名声,柳二也没讨了好。

否则一个十几岁就晓得谋划绝户财的人,能傻得“酒后失言”?

还有徒三,能力再强,也是柳元帅麾下。

柳大又不是疯子,不至于容不下徒三,只是容不下与柳二关系好的徒三。

霍宝不用想,都能猜到这其中柳二没憋着好屁。

说不得徒三被排挤,就是柳二故意亲近徒三,借此给柳大挖坑。

柳元帅除了淮南道会身份,还以“仁善”扬名,得到亳州士庶敬重。

就是滁州这里,大家都晓得亳州有个柳大善人,要不然三月里南下时霍五也不会指点无路可去的史从兄妹往亳州去。

柳大跟疯狗似的,逮一个咬一个,柳元帅能容一回、容两回,却不会次次容忍。

柳元帅年过半百,起事半年,还没有敲定继承人,说不得就是这个缘故。

不是他不想,应该是他没得选。

世人都重嫡长子,可柳大这嫡长子明显是养废了的。

老二狠毒之名在外,“仁善”的柳元帅也不能选这个。

老三年幼不顶事,他从亲兵里挑女婿,说不得也是没有选择的一步后手。

柳大、柳二都惦记与对手势力孙元帅结盟,说不得就是为了破局。

“水大哥放心,有人会盯着柳大的,柳元帅会护着舅舅!”

霍宝想明白其中关键,很是笃定。

“哈哈,也是!三哥手下两万多好兵,要是都带到亳州,别说柳元帅,就是孙元帅也得客气几分!”

牛清安静听着,没有插嘴,却是若有所思模样。

等到水进不在,只有两人时,牛清小声道:“柳元帅恁大名头,如今听着乱糟糟,都是没有确定继承人的缘故,上头乱斗,下边也不安生徒三爷年岁也不小了,就算顺当,明年添子也来不及宝兄弟别老在曲阳,也往徒三爷那边多转转,莫要便宜了旁人”

有杜老板八义子、薛彪抚养养子、养女在前,怪不得牛清担心别人摘桃子。

别人不知道,牛清却是从头看到现在。

没有霍五父子相让,徒三就得不到黑蟒兵,也没有后来的曲阳兵,哪里有如今声势?

徒三不立继承人还好,要是立下继承人,只能是霍宝,才会让这些老人心服口服。

霍宝没有说话,直觉得莫名惊悚。

连牛清都这样想,老爹会怎么想?

还有舅舅那边,现在会感激他们父子之前的相让相帮,可久而久之会不会当成负担?

舅舅是个明白人,小一辈都看出柳元帅后继无人的窘迫,他那边估摸也快收养子了。

到时,老爹那边

真是头疼。

晚上宴席,因人数有限,少了几分热闹,却对了几分随意。

大家团团坐了。

邓老爷也来了,薛彪对弥勒教正迷得不可自拔,拉着邓老爷就念叨起来:“我已经断荤如今早晚研习经文,只觉得灵台清明”

邓老爷虽不喜弥勒教教义,却也好好捉摸了大半月,应答起来也是头头是道:“持五戒,积福祉,通心窍,离顿悟不远了!”

老人家也断了荤腥,却不是为什么“五戒”,而是为儿孙祈平安。

“明王降世明王降世,数十万教众翘期盼”

薛彪的脸上带了几分狂热:“教主殉教,可小教主还在啊”

“”

“小教主是庆朝苗裔,正当拨乱反正,恢复大庆江山!”

薛彪振振有词。

要说之前他还浑浑噩噩,随着局势变幻随波逐流,此刻他就有了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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