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声道:“你要是不想我去的话,便直说好了,何必拿这些话来试探我?”

“夫人,我错了。”

他一脸诚恳认错,顿觉是自己太敏感小气了。

见我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浅笑着拉过我的手:“走吧,趁现在天还没有黑透,我们先赶去那里瞧瞧。”

“嗯。”

打听之后,才知傅井哲现在正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内。

正巧遇上他母亲与老公轮流照顾的时间,我看到这女人周身散发着黑气,悄悄对一旁的楚南棠道:“那个黑气,是不是只有我们能够看到?”

楚南棠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下意识看向我:“夫人,可以看到那股黑气?”

看他那严峻的模样,我不安的点了下头:“可以。”

他凝重着神色没有说话,直到傅井哲的父亲一脸疲倦的从长椅上起身:“阿哲情况不太好,医生说晚点可以再进去看他,可是撑不过明天,就”

提到这里,傅母伤心的抽泣起来:“我家阿哲究竟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他?!”

我们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病房里的一切,他身上插了许多管子,需要呼吸机维持着正常的呼吸。

过了半个小时,傅母见我一直没有离开,于是终疑惑的问了句:“你是阿哲的朋友?”

“你好阿姨,我是他同学,听说他出事了,过来看看。”

傅母朝我走了过来,那黑气突然散发着杀气,似乎对我充满了敌意。

对这些东西,我大多的时候是敬畏,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害怕,突然楚南棠走上前道:“夫人能感受到从黑气传来的压迫感?”

“嗯。”我轻应了声。

楚南棠凭空画了一道符咒,化成一道金芒,刺穿过傅母的身体,也同时带走了那黑气。

顿时压迫感没有了,傅母拉过我的手说:“不要一直站着,过来坐这边吧。你要吃点东西吗?我带了几块奶酪蛋糕,味道还不错。”

“阿姨,我不用”

傅母很热情,还没有等我拒绝完,将一块奶酪蛋糕塞到了我的手中。

“吃吧,阿哲最喜欢吃这个。”

我若有所思的解开了包装袋,咬了一口,奶酪微酸夹在软软的蛋黄色面包里,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了。

“阿姨,傅同学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提到这个,傅母很是沉痛似乎极不愿意再回想那天让她胆颤心惊的经历。

直到过了两分钟左右,傅母情绪很是激动道:“我们家很奇怪,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作祟,我虽然看不到它,但能感觉得到。一两年了!”

“怎么作祟?”

傅母想了想,摇了摇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痛苦的揪着头发,一脸憔悴:“我也不知道,总是觉得很不对劲儿,就比如阿哲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三点爬到楼顶,从楼上摔下来?我们将他送来医院的路上,他维持着最后的一丝意识,对我们说,家里有鬼。”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了楚南棠,他点了下头:“他们家里不止有鬼,而且还是厉鬼。”

“那你们家有没有请过什么道士之类的驱鬼?”

傅母冗长的叹了口气:“怎么会没有?但是每次好了两天,却依旧没有什么改变,我觉得它一直都与我们同住。”

突然楚南棠道:“想办法跟进去一趟,他醒不过来,是因为精神力处于极度虚弱之下,被周身的戾气所压制。”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重症监护室里,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只见浓郁的黑气萦绕在周身,甚至比傅母更强烈。

“阿姨,我能跟进去看看吗?不会呆太长的时间,看完我就走。”

傅母对我似乎没有太多的戒备,点了点头,笑道:“可以,还有十来分钟,就到了进去探望时间,你随我一起进去。看得出来你十分担忧阿哲,你们是不是”

我慌乱的连连摆手:“不,不是的,阿姨别误会,我和傅同学不是这个关系。”

傅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临了说了句:“其实是也没关系,孩子这么大了,也是到了谈恋爱的年纪。”

“我”我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再多作解释。

傅母兴许与我投缘,又忍不住说起了傅井哲的一些过往。

“阿哲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也是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他很听话,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笑了笑:“这样挺好的。”

“除了高中时,那件事情”

“引导她说下去。”楚南棠说道。

“哪件事?”

傅母搓了搓手,长叹了口气:“高中时,他早恋了,谈了一个女朋友,我和他爸气得狠狠骂了他一顿,让他和那个女孩子分手。他也很听话,就和那个女孩子分手了。只是没想到,那个女孩承受能力这么低,竟然竟然自杀死了。”

直到医护过来换药,我们随傅母一道去了病房,楚南棠祭出沥魂替他洗去了周身的戾气,护士刚换好药做完检查,人便悠悠转醒了过来。

我惊喜的看向楚南棠,他笑了笑,傅母此时很激动,没空理会我们。待她回过神来时,我和楚南棠已经离开了医院。

“傅井哲会好吗?”

“嗯,大概吧。”

想到傅母说的这件过往,我心情又不由得凝重起来:“那女孩肯定很绝望,所以才会选择以死来解脱。”

如果有人让我离开楚南棠,那想必也是比死亡还痛苦的一件事情。

楚南棠突然说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死了就什么都化成了云烟,与你的生命一起在这个世界散去。”

“但是你还在”突然意识到什么,我没有再说下去,楚南棠眸光沉了沉。

“逆天而为,都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没有谁能逃脱因果循环。”

那一瞬,心情无比的凝重,我紧紧扣过楚南棠的手:“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我与你一起承担。”

楚南棠失笑:“夫人都这样说了,为了我们能够在一起,逆天又有何妨?”

“南棠”

“师父常说,万物遵从六道轮回,因果循环,叫作命运的那条轨迹谁也不可逆。可是有一种人,天生反骨,不信天,不信命,他只相信自己。”

“结局呢?可以逆天改命吗?”

楚南棠笑了笑:“能改的命,其实也是注定。只是很多人忘了反抗与挣扎,习惯了逆来顺受。这世间的原则,是胜利者来决定的。”

这些话即沉重又深懊,我只能参个一知半解。想到郁结之处又顿觉烦恼,于是干脆不去想了。

“对了,南棠,为什么我跟你一样,可以看到那团黑气?”

楚南棠听我提起,又陷入了那时的沉思与凝重,沉默的与我一道回了家。

回去的时候,听到小白在打电话,他买了新手机,好像一直在听电话那端的人说着,自始至终只说了句:“我有点累了,下次再打电话吧。”

说着,将电话挂断。

看到我们回来,哪里有什么疲惫之态,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祖师爷爷,你们去哪了?有好玩的不带我一起??”

“哪有什么好玩的?”我瞥了白忆情一眼:“倒是你,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了。”

“我最近是真忙,忙着写论文,忙着灵异兴趣小组的事情,要不要加入咱们兴趣小组?探寻这世间诡异事件。”

我无语的盯着小白看了许久:“看来你还是太闲了。”

“你还说我?”白忆情一脸幽怨:“你还不是成天跟祖师爷爷亲亲我我,恩恩爱爱?”

我只觉脸上一阵滚烫,楚南棠一道符贴在了他的嘴上:“半个时辰后,你就能说话了。”

“唔唔唔”白忆情比划着手,似乎在求情,一脸欲哭无泪,楚南棠无动于衷拿过昨天未看完的书悠闲的坐在了沙发里。

我叹了口气冲他摇了摇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多嘴?

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半个小时很快的,半个小时不说话,不会把人憋死。”

楚南棠好心情的说了句:“对小白可不一定,说不定半个时辰后,他就憋死了。”

估计这次之后白忆情再也不敢乱说话,那晚可能有些累,就早早爬上床了。

等了许久,楚南棠也没有回房间,已经习惯他在身侧,一下子睡不着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他才走进了房间,见我瞪着眼睛还没有睡着,不由失笑:“夫人怎的还未睡?”

“我我睡不着。”

他爬上床,将我拥入怀中:“在想今天的事情?”

我脸上一热,抿了抿唇道:“没有,在想你怎么还没有进来。”

他没有说话,等了好一会儿,我仰头看向他,只见他正盯着我瞧,眸光深沉,是我读不懂的忧虑之色。

“南棠,你今天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夫人,是我害了你。”

“怎么这么说?”我讶然的看着他:“你哪有害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很开心。”

他烦闷的叹息了声:“你之所以能看到那团黑气,是因为你的身体因我而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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