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怕你纠结太深,会走不出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不错。”楚南棠眸光沉了沉,突然说了句:“沈秋水挺可怜的。”

我心口一窒,下意识问:“为什么这么说?”

楚南棠失笑:“他当然可怜,一个牢牢抱着过去,死也不肯放手的可怜虫。他以为可以控制一切,可笑的是,事物瞬息万化,又岂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楚南棠的笑,似乎没有往日的纯粹,隐隐透着我触摸不到的东西。

次日去学校,白忆情急冲冲的跑到了教室将我给拽走了。

“小白,你干什么呀!小白”

他喘了几口气,才说:“又又惊现剥皮尸!”

“剥皮尸?”我想了想说:“不是真的吧?不然的话,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因为太诡异,事件太恐怖,怕引起社会的恐慌,媒体隐瞒了下来,一旦有媒体或者网络报道,一率封杀掉。”

我打了个冷颤:“听着好像很恐怖。”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很恐怖!昨晚被剥皮的那具尸体”白忆情凑近我耳畔道:“就离我们学校不远。”

楚南棠负手出现在我身边:“有点意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白忆情搓了搓手心里的冷汗:“说来惭愧,我们在网上建立了一个灵异侦察团,祖师爷爷有兴趣参加吗?我是副团长,如果祖师爷爷要入团,完全不需要任何会员费”

“闭嘴。”

白忆情赶紧抿住了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好了,言归正传。”

得到楚南棠的赦免,白忆情终于从脱轨的状态恢复了正常。

事件第一次发生,大约在四年前,在偏远的一个小镇。被剥皮的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身上整张皮都被完好的剥落,却没有留下一点刀划过的痕迹以及任何外伤。

警察立了案,但是找不到出任何现索,就此不了了之。

第二次剥皮案件,发生在三年前,出现在一个小省城里,被剥皮的是个高中男生,情况与之前的一样,没留下任何痕迹。

之后更加频繁发生,到目前为止,一共八起剥皮案,在不同的地点,而且死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他们戏称鬼剥皮。

楚南棠淡然道:“所以现在这个鬼来到了我们所在的城市,已经开始按捺不住杀人了?”

“祖师爷爷,我在附近贴了很多很多感应符!只要那东西一出现,我就能感应得到!”

“呵呵”楚南棠拿出一张被撕了一半的符出来,问:“你说的可是这个?”

白忆情大惊:“对!祖师爷爷,原来你已经如此关注我了!”

楚南棠一脸嫌弃,将符贴在了他的额头上:“以后别再为难那些环卫工老大爷老大娘了,今儿个早上过来,我看他们在一边撕一边骂。”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白忆情欲哭无泪拿下了额头上的符咒:“我可是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贴了大半夜。”

楚南棠抚额:“做事之前动动脑子。”

“我以后一定多动动脑子,祖师爷爷,你教我法术吧!我会好好学的。”白忆情信誓旦旦的宣示。

“快要上课了,先去教室。”我看了看时间,提醒了句。

下午的天突然变得阴沉沉的,外边狂风暴雨,教室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老师放下手中的书本,想去打开日光灯,可是按了好几下,灯管没有反应,不由得嘀咕了句:“停电了吗?”

下意识看了眼远处图书馆的照明灯都是亮的,老师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道:“同学们休息一下,现在光线太暗了,我去找人来修修灯管。”

突然,我嗅到了一股强烈的腐烂的血腥味儿,强忍住胃部的翻腾,用意识与楚南棠交流道:“南棠,你醒着吗?”

“嗯,本来想打个盹,不过看来现在不是睡觉的好时机。”

“我闻到了腐烂的血腥味儿,就在这里,离我们很近。”

“这东西把自己掩藏得很好,再等等”

楚南棠话音刚落,只见一直不亮的灯管闪了闪,电流嗞嗞接触不良的声音,随后那灯管闪得很快,嘭的一声,竟然炸裂开来。

教室传来一阵尖叫,乌云遮去了日光,教室黑压压的一片。

“发生什么事了?好可怕老师怎么还没回来?”

“什么味道?好恶心啊!我快要吐了!”

议论此起彼伏,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将教室照亮,我看到讲台天花板的灯管上挂着一个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她好像没有皮肤,溃烂的肉暴露在空气中。

“我,我看到她了,南棠!”

“不要看她眼睛,假装没有看到她。这东西有点诡异”

“怎么说?”

“行踪让我捉摸不透,以前我能准确的判断出这东西的方位,但是这次完全没有用。她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来去十分的迅速。”

教室突然变得十分安静而窒息,又一道闪电划过,我用眼角悄悄瞄了下,那东西已经不在了。

“不要,不要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杀人了。”

突然苏奈惊恐的低呐声传入我的耳朵,我转头看向她,只见她如同一只把头埋进沙里的鸵鸟,抱着自己的头趴在书桌上。

“苏奈?你怎么了?”我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突然手背传来一阵黏腻冰凉。

我转头看去,只见那东西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后,如此近的距离,让我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没有皮,所以她两只眼珠都是暴露在外的,脸部轮廓模糊,而她的手正搭在我的手背上。

我只能瞪大着眼睛盯着她,全身颤抖得厉害,忘了逃跑。

脑海传来一道低喝声:“别看她的眼睛!!”

我如同被一条蛇盯死的青蛙,哪里还敢再动一分毫?她狰狞的笑了,然后朝我扑了上来,千均一发之际,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楚南棠的符已经飞出。

她惨叫了一声,凭空消失了,连楚南棠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乌云散去,教室里的视线渐渐明朗,此时老师也带着校卫工过来,将灯管给换了。

我舒了口气,看着座位旁边一直发抖的苏奈,想了想安慰道:“苏奈,苏奈没事了,你别害怕。”

苏奈惊慌的抬起头来,满眼的泪水:“你,你没事?”

“嗯,我没事啊。”

“谢谢,谢谢你没事。”

这句话听着有些别扭,但我却能深深感觉到,苏奈刚才对我的担忧与关心。

“苏奈,其实你并不是真的冷漠啊,可以和我们多说说话的。”

苏奈脸上闪过一丝动容,眸光带着深深的渴切,随后将脸埋进了书本里,如同往日里般,又不再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白忆情与我们一道,他的话还是那么多,我没给他说今天下午在教室里发生的事情。

分别后,楚南棠才道:“苏奈那个人,你不要太过于接近。”

其实他不说,我也猜出了一些因果:“苏奈是不是被那东西给缠上了?可是为什么它不杀了她呢?”

“灵有很多种存在的方式,有一种本身有修为并独自存在的,比如我。第二种是被怨念迷了心智,控制了思想,不断以杀人增加灵力的。这种是灵生存在世间的常态,还有第三种,是寄生。”

“什么是寄生?”

“故名思议,就是它无法独自存活,只能依靠某些东西生存于世,寄主死了,它也就死了。而这种寄生灵,多半是活人的记忆与它牵绊太深,因怨念而生生不息,寄生在活人的思念与欲望之中。”

我暗自抽了口气,听明白了:“而苏奈,就是它的寄主?”

“没错,寄生灵根本杀不死。因为活人的思想与记忆不会死掉,除非寄主不再有思想与过去的记忆。”

“没有思想的人,那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后来苏奈没有再上学,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老师试图联系了一下苏奈的家长,却使终都没有接电话。

看着空空的座位,我在想她是不是继续选择流浪,为了不牵累身边的人,继续去下一个地方生活?

“南棠,有没有办法化解这种寄生灵呢?就算苏奈离开了,可是寄生灵还是会害人的。”

“或许有吧,六道讲究万法归一。”他出现在旁边的坐位,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夫人,你又想插手管闲事了?”

“我不是想多管闲事”我为难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楚南棠,每次最后麻烦的还是他。

“低着头看什么?地上能被你看出朵花?”他凑上前笑问。

我脸上一烫,失落道:“南棠,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厉害就好了。你说过要收我做徒弟,还算不算数啊?”

“不算数了。”

我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你不是想收我做徒弟吗?”

“那你究竟是我夫人,还是我的乖徒儿?”

看来是二选一的决定,我气鼓鼓的红着脸道:“是夫人!”

楚南棠笑出声来:“傻瓜!你是我的小夫人,我有什么不可以教你的?嗯?”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心中满是惊喜:“你又戏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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