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熊哮林派出的心腹,多少了解些内情,对熊亦燃二人较其他人客气许多:“小姐,到底时间仓促些,暂时安置在这里,夫人会安排接下来的事宜,还望姑娘忍耐几日。”

“怎会,这里看着比我那破庙好许多呢!不知这位军爷贵姓?”熊亦燃收回目光,微笑着看向那人。那人抱拳一礼:“劳烦姑娘询问,属下是熊将军的麾下副将郑荐。”

“原来是郑将军,还未感谢郑将军一路护送之情。”熊亦燃屈身福了一礼,郑荐忙侧身躲开这一礼,摆手道:“姑娘实在是折煞属下!职责所在,实在不必客气!天色不早了,姑娘请快进屋吧!”

熊亦燃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那人身后的车夫上。那车夫长得倒是浓眉大眼,五官立体,长相周正。他身材颀长,个子很高,熊亦燃目测约得185左右。熊亦燃眯眼只顾着看他,那车夫被盯得不好意思,头略略低深了些。

熊亦燃又向二人点了点头,转身上了台阶,宝玲回头偷瞄了两眼,小声告诉熊亦燃:“姑娘,我认得他!抓我来的人里就有他,他是好人,还替我说话来着。”

听了这话,熊亦燃脚步顿了顿:“这位赶车的大哥怎么称呼?”

那车夫一愣,想不到自己会被提问,忙拱手道:“回稟姑娘,属下骑兵第七营士兵邓豫。”

熊亦燃重复了一遍,笑道:“多谢邓先生维护我家宝玲,今日之恩我二人记下了,日后若有需要我的请开口就是!”

邓豫哪里敢?忙又行了一礼。熊亦燃也不多纠缠,带着宝玲进屋去了。

几天后,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全部都围绕着平远大将军一家。

朝堂外,朝臣们皆等在勤政殿大门前,大家三两一群聚在一起,眼睛却都悄悄瞟着回京述职的熊哮林。他本该气宇轩昂,此刻却如斗败公鸡般垂头丧气,且脸上还带着几道抓痕,看来那些传闻都不是空穴来风了。

“卫廷,你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镇国公!”熊哮林拱拱手,有意无意地抬手遮挡脸上的抓痕,叹了口气:“家中一些无趣的纷争罢了。”

镇国公眯眼将熊哮林的尴尬看在眼里,放低了声线:“莫不是坊间的传言不是谣传,竟是真的了?”

熊哮林放下遮挡的手,脸上悲伤清晰可见:“若是旁人问卫廷定是不会说,可家父在世时与镇国公交好,卫廷再叫声世伯,实在不能欺瞒您。实不相瞒,虽不知坊间如何议论,可有孤女上门认亲确有其事。”

“唉,说到底都是年少无知,当初攻占绥城后大庆三日,卫廷喝酒误事。事后怕夫人知晓用钱打发了,我也将这事抛诸脑后浑然忘了。却不想那女子竟一朝有孕,前不久病死了,临死交了我的一把贴身匕首给了那孤女,叫她来认我。”

“前几天打听到我在沽州扎营,她便带着个丫头来闯营,被当作刺客抓到我面前,闹得全军皆知。这不,贱内也知道了这事,整天寻死觅活哭天抹泪,不是想自杀就是想杀我。我那小女更是无法接受,在家闹翻天了,如今大病了一场,已然是起不来床了!”

熊哮林眼眶泛红,双手搓了把脸,看着镇国公的眼神满是悔恨:“世伯,卫廷悔不当初啊!”

镇国公也叹了口气,踮脚拍了拍熊哮林厚实的肩膀,摇摇头。世人谁不知道熊哮林如何珍爱妻子马陟芳,当初如何不要脸地赖在马家死缠烂打才娶回家,哪怕马氏只生了个女儿,熊家这一支无后,也顶着压力绝不纳妾,对二人唯一的骨肉更是视作眼珠子般疼,没想到年过不惑之年竟晚节不保,还一下子弄出个庶女来,如此大事那马氏能忍气吞声才怪!

正不知如何安慰他,熊哮林却先开口道:“对了,还未恭喜世伯。”

“什么?”溜号儿的镇国公茫然看向熊哮林,满脸写着懵。

“与白家结亲一事,婚事怕是也近了吧?卫廷记得请帖上是下月初九。”熊哮林提醒道。

“对呀对呀!”一提到这个镇国公满眼都是笑意,皱纹中都是欢喜:“小九的婚事一直是我一块心病,如今定下了,就赶紧定下了最早的吉日。虽说仓促些,但是人手多些总会安排得差不多!”

熊哮林正要再恭喜几句,一个内官走出来,抖了抖手中的拂尘,操着尖细的嗓音喊道:“圣上驾到!请各位大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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