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俱颤,我无比清晰感受到乔沝华动了真火,简直是变了个人似得昏天黑地的可怕!正无语应答的时候,车窗突然被猛地拍响,我一抬眼,沈晨东那张血粼粼的脸吓我一跳。

“出来你给我出来柳月茹!你我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要把我逼成这样?”他手伸进来,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那温热的血液触感,正好似他眼角不断潺潺涌出的血泪:“你说我全家没人心疼你,你他妈又有没有拿老子当人看过?!我沈晨东没跟谁服过软,但我他妈的就快给你跪下了只求你给我个挽回你的机会!结婚三年了三年!我把你捧在怀里怕摔了,含进嘴里怕化了,你却就连曲曲一次错也宽恕不了,是谁无情啊现在,看我都成这样了,你开心了吗?你他妈开心了没有!啊!??“

“哈哈哈哈哈

“你真狠,你可真他妈的狠柳月茹!哈哈哈哈哈”

他状若疯癫的大笑起来,笑的眼泪直往下掉,最后被民警使劲扭倒在地,连推带搡的拖进了警车。那凄惨的小声,却依旧像刀片一样直往我心里面刮!

“他手里,是不是藏着一张纸?“乔沝华突然这样说道:“阿东你去看看,顺便帮我联络胡局长,约他老板跟我明天见面。“

“不要!”

我出声喊道,乔沝华却完全没有理会。眼见着阿东掏出了手机,沈晨东在警车里笑了一会儿后又哭的失魂丧魄。我心里被刀剜着,竟突然咬牙跪了下去。“放过他吧算我求你了,乔先生!“

乔沝华顿时有些怔然,嘴角随着沉默一点点抿成直线:“为什么?”

我死死掐着揪疼的心脏,忍住泪水:“我不知道”

“也许因为他就快要要从我丈夫,变成我的前夫了,也许就因为刚才那一瞬间您没保护我,我真就得到了解脱!乔先生,您懂我心中的痛嘛?我只是,不想再继续了,再也再也不敢继续了”

我已撑不下去,放过他?放过我?又有什么区别

乔沝华闻言咬了咬腮帮,他深谙的凝视着我,最后吸了口闷气,什么话也没说,阖眼扬指。

“开车。”

那之后,匆匆的就过去了五天。

朱总将我提携到了小组主管,在策划部仅屈于蔡芬。可我因为轻微脑震荡住院了四天,连就任仪式也耽搁了,可以说还有没上任就留下了许多话柄。

但公司里却没有一个人对这件事上心,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在乔沝华身上,虽然他根本就没回公司,出了车祸的消息却已经满城皆知。不仅是公司里的同事在传,连八卦杂志也刊登报道说那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遭遇了绑架未遂,加上昌盛总部当天就派了安保队伍过来给公司里里外外装监控,更搞得人心惶惶。

却唯有知道真相的我心里苦涩的紧,觉得特对不起乔沝华,又找不见他去道歉,他跟阿东都伤的比较重,听说连他父亲都惊动到了。

而第六天周末,我就跟丹丹还有聘请的律师,一起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丹丹见我站在楼下不上去,便问我是不是还心里难过?是的话,就暂且先搁下吧我却坚决的摇头,鼓足了勇气。

我跟沈晨东已经约好,在这一天正式谈判,说来干脆,可实际上这事儿从下定决心到今天,已经足足拖了十天了。

所以我跟爸爸都没有吱声,因为我不能再软弱,再逃避,也不能再牵扯到更多的人,更多的事。

离婚,就应该快刀斩乱麻。

进了家门,这房子里比以前更冷清,也更沉重了。

电视虽开着,却没有声音桌上盛着两盆炖肉,也已经散尽了热气亮了整整两年的那尊财神像,也被拔掉了线孤零零的蹲在犄角嘎哒。

乒乒乓乓

这样刺耳的响声从浴室发出,我示意刘律师跟丹丹先坐下,自己便走了进去,看见沈晨东正仰身躺在地面,修补着浴缸底下的管道。

他穿着白衬衣黑西裤,额头叫绷带包的跟菠萝一样,脸色却特别沉毅,仿佛这只是平常如故的一天,什么也没发生,也不会发生

“来了?”听见敲门声,他怔了怔,却看都没看我,又继续开始修补:“妈跟晓晓都让我支走了,我还以为你会早些,就自己炖了点排骨,可惜凉了。”

是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吗?

心里有些酸涩,我什么也没说,退出来,坐到沙发上。不一会儿,看到沈晨东走出来。

他用毛巾擦着手臂,淡淡扫了眼刘律师,说:“喝茶吗?家里只剩下红茶了,你们将就点,我先去把那些炖肉热一热。”

“不用了。”我抿唇道:“都吃过了。”

沈晨东皱皱眉,还是顾自走到了餐桌旁。他望着那些卖进饭店的炖肉,很凄然的冷笑声:“怎么,怕我下毒?“然后也不顾烫的,一把论起来就全倒进了垃圾桶里。

“干什么?”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晨东。”我舔了舔嘴角,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难道你还没有闹够嘛!”

他可是差点杀了我!

而我还给他求情

我总觉得他变了,就从那天晚上,也许就在踩下油门的一瞬间。变得冷漠,疯狂。

沈晨东没搭理我,他怔了会后,就去到橱柜给自己磨煮咖啡,头也不抬刘律师有些不耐,旋即却是笑着翻开了公文包:“沈先生,我是柳小姐就你们离婚一案委托的诉讼律师,我姓刘。如果您没有委任,我可以现在就在我们律师所帮您介绍一位,当然,跟柳小姐与我的委任并不冲突,我们靠法律说话。”

真会赚钱!

单诉讼费咨询费就收了我六千多,财产分割判决后还得抽百分之二,还嫌赚不够吗?

沈晨东什么话也没说,慢条斯理喝完咖啡后,才来到旁边。他坐下来。扫了眼桌面那张名片,很快的看向我,蹙眉道:“头还疼吗?脖子有没有会痛。”

我心底一窒,嘲讽而笑:“痛不痛,还不都托您的福?沈晨东,我觉得你真应该去谢谢乔沝华,要不然坐在这的就不是我们了,是刑事警察!”

出乎预料的,听我提起乔沝华他并没有情绪,而是非常沉静的默了会后,低沉道:”你想怎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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