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语,不知在天意听来,竟带着融融的春光惬意。
天意闻声抬头,随即怔愣,该怎么形容面前这男子呢?
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亦或者是潇洒倜傥?在天意看来,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人。
如果那日在长廊边遇到的男子是清贵,而跟前这男子给她的感觉唯有干净二字。
一夕小敷山下梦,水如环佩月如襟。
眸中清亮,温软细腻,嘴角含笑,温润如玉,只一眼,便略过他的容貌,为他一身的容姿折服。
连深秋的冷风路过他的身侧都温柔了几分。
天意没有回答,而他也没有再开口,四眸相对,彼此容颜都掩映在眼中,街角随风飘扬的酒旗投影在两人身上,冷风清扫落叶飞过他们的脚边,只因这静立的两人,竟让人错觉以为是人间二月春。
“小姐,小姐,您可有受伤?”
侍墨心急的呼喊,打破了这一份静谧,同时也换回了天意的心神。
侍砚侍墨上前扶住天意,天意顺势脱离了男子的搀扶,在两侍婢关切地检查中,天意整理了下方才惊吓以及惊艳的情绪,方才若不是被及时解救,她此时应该破头又破相了吧!
天意正想朝对方真诚道一声谢意时,脑中一根弦紧绷,她才回想此时的身份,不由懊恼。
于是,在过往看客都以为这是一幕英雄救美,而美人当以身相谢时,但事实却截然相反。美人本应朝恩人含羞带怯一笑,哪料那一笑是不错,可是看起来为何如此痴傻?
“谢谢哥哥。”天意仰头,语气天真。
林风措一愣,显然被天意的神情以及语气惊讶到,但随即又恢复那从容温雅的笑意,有礼说道,“姑娘无事便好,以后行走在路上,要多加小心。”
侍砚看了一眼在一旁望天望树望地的小姐,立即上前对林风措福了福身,语带感激,“多亏公子方才出手相救,侍砚在此替我家小姐谢过公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处,若是方便,等他日我家老爷回府定会登门道谢。”
“姑娘言重了,这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若是有缘自会相见。”林风措后退一步,避过了侍砚的行礼,含笑温声回道。
举止有礼,语气恰到好处,对她痴傻的模样也不见露出什么看不起的神情,果然是一个谦谦有礼的翩翩君子,天意在心里点点头,但是让她一个正常人在如此出色的异性面前装痴扮傻,心里的小人无语流泪挠墙。
“不巧在下有事在身,先行一步,小姐告辞!”林风措看了一眼嬉笑不成形的天意,拱了拱手后转身离去。
“公子慢走。”侍砚侍墨同声道。
等男子走远了,侍墨凑近自家小姐的耳边小声道,“小姐,这公子长得多俊啊!您有没有发觉方才有许多女子在盯着他看?”
“那公子长得多俊你家小姐不知,有多少女子盯着她看,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你此刻有多花痴”谁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沮丧,在一个美男子面前出糗卖啥,怎一个悲字了得?
她决定了,要尽快恢复正常人的样子!所以离开将军府重获自由,浪迹天涯的计划势在必行。
只不过天意没有料想到,她竟是以着另一种方式恢复原样!
“小姐,您净会拿侍墨打趣,侍墨再也不理小姐了!”侍墨被自家小姐说得脸一红,连忙收回望着人家身影的视线,跺着脚嗔道。
果然将痛苦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上,自己方才的沮丧也就消散了,天意又提起兴致要继续逛街道。
不料袖子却被侍砚拉住“小姐快看,那不是宫中侍卫吗,怎么朝咱们将军府去了?”
天意顺着侍砚手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东临帝身边的黄公公带着一队御林军策马而过。这会是什么事?难不成是爹爹在边境出了什么意外不成?天意心里揣测,紧接着对身边人说道,“走,回府。”
人马到将军府前停下,黄福带着御林军翻身而下,对着恭谨上前的府卫负手朗声道,“陛下有旨,杂家特来传旨,你们快进去禀报绍平公主。”
“是。”一府卫连忙跑进去禀报。
荀韵诗和荀韵画正围着自家娘亲说话,此时听到府卫通报,不由都双双看向自家娘亲。
“娘亲,您说这黄公公来传什么旨意?”荀韵画面带疑惑,询问道。
“我也不知。”绍平公主已起身,挥手让府卫让人进来。
荀韵诗突然大叫起来,语气惊慌,“娘,该不会是爹爹”
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娘亲回头怒瞪了一眼,荀韵诗心知说错了话,立即低头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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