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德庸的车是一辆很不起眼的大众,我不太懂车的型号,只感觉里面弄得很舒适。他开车带我到市里吃饭,我就在副驾驶上跟他说了昨晚的那个梦。
他听了惊异的说:“这是鬼使在拘你魂呐,真奇怪,拘魂索都被人收了?”
我岔开话题,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我记得没跟你说过。”
“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留心了,那还不调查一下?”
“调查我?”我笑了,忽然想起来父母的案子,说:“你也算个官了,能不能关照一下我父母的案子?让他们尽快破案。”
田德庸撇撇嘴说:“嘿嘿,这可不是协议里面的内容。不过我仔细观察过那个案子,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跑这么远偷两具尸体有什么用,所以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棺材里根本就没有尸体。”
“怎么滴?那你说我父母的尸体还能自己飞了?”我诧异的问。
“陈翔东,这个人就是你的养父吧?”
“对。”
然后他随口说出了让我心里翻起惊涛骇浪的几句话:“据我调查,二十年前,这个人的名字应该叫韦安然,他是整个华东地区最有实力的养鬼师,然后因为不明原因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这次失踪调查户口,还真找不到他的踪影。说他突然遇车祸而死,我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我不可置信的叫道:“你胡扯呢吧,什么养鬼师,我父亲辛辛苦苦一辈子,就知道种地,你说他是养鬼师?”
田德庸的目光炯炯有神:“爱信不信,通过调查,我还知道,他应该还有个亲生儿子,不过命中早夭,所以他们送了亲生儿子走,找了个养子做替死鬼,应该就是你喽。”
我的脑袋快要炸了,说道:“放屁!赶紧停车我要下去,什么狗屁协议,咱俩从来不认识!”我抓过那个纸条撕掉。
田德庸幸灾乐祸的笑道:“我觉得吧,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咱们玩了这两天,也算是个朋友,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告诉你啊?”
“狗屁朋友,赶紧让我下车,我要回家。”我不愿意跟这个造谣说我父母坏话的人在一起。
“着什么急,你要回家,我送你。”他调转车头,朝我家开去。
我怒道:“卧槽,你连我家在哪儿都知道,你究竟安得什么心?你到底要干什么?”
田德庸不慌不忙的说:“我理解你的情绪,觉得不能接受是不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也不是说抹掉就抹掉的。你先静一静,想一想,咱们非亲非故,而且反正你父母都已经死了,我离间你们的关系做什么?有什么用?你说我图你什么呀?要钱没钱,而且说不定哪天就嗝屁。我就是看你可怜,不忍心你死的稀里糊涂的。”
我堵上耳朵,打定主意不再理他,准备他停车就跟他绝交。
养父母的身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记得小时候一次次尿炕,母亲从来没骂过我半句,还给我找各种土方偏方治疗。我跟着父亲去镇上赶集,小时候调皮,都是骑在他脖子上,他也任我胡闹。父亲平时在窑厂干过活,也打工零工,养过鸡,整天算计的就是多赚点钱给我攒学费,又怎么会是什么养鬼师?我又怎么可能是什么替死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恐惧,觉得本来平静的日子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田德庸把我放在家门口,没用我撵就自己开车走了。我在自己房间里躺了一会儿,把田德庸的话抛在脑后,反而因为这事更加思念起临死前都没见到的父母。于是跑到他们屋里拿出老相册来。
这些照片从他们年轻到年老时候的都有。最早的是两个人在天安门前的合影,我一眼就看出,那天安门只是个布景,看年龄当时也就是二十几岁吧。其余的都是些小小的一寸照片,都是些证件照之类的。还有一张是我父亲和大伯小时候的合影,样子依稀能看出来跟后来很多相似的地方,反倒是大伯的样子不太像。小时候的大伯要英俊的多,高高挺挺的身材,现在是又胖又有些驼背。
但是现在,这个胖胖的大伯活的好好的,父亲却已经是阴阳两隔。我叹了一口气,把照片重新夹进相册,却很意外的发现了这张照片的后面有东西正在蠕动着。
我以为是虫子弹了一下,却惊异的发现照片上正有一个字慢慢显现出来。
冷汗从我身上冒出来,我绝对没有把照片沾上碘酒之类的东西,而且房间里也没有别人,怎么回事?
我被吓得一动也不能动,只呆呆的而看着照片上的字慢慢的成形。第一个字出来,是阿,第二个字是亢。
阿亢?只有父亲和母亲才会这么叫我。难道是父母的在天之灵吗?我咬了一下嘴唇,强压住心头的恐慌看完。
是父亲的字迹,我放下心来,同时疑窦乱起。等了好久,确定了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阿亢,去找香香。字写得很慢但是很潦草,如果只是看字,会以为父亲一定是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写的。
这么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却把我一下子抛进了迷雾之中。香香是谁?父亲究竟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告诉我这句话?
听名字应该是个女孩。可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父母说过一个香香的女孩。我又为什么去找她?
这么一行字这么诡异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的世界观一下子颠覆了,我也终于开始相信,父亲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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