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太和殿。
“崔呈秀!”
天子厉声道。
“臣......臣在!”
一名身穿孔雀绯袍,方形国字脸,满脸写着“老实”二字的大臣应声站了出来。
“崔呈秀,你身为兵部尚书,执掌兵部,你说说,接下来,我大明对建奴,该当如何啊?”
“启禀陛下,臣以为,瑾州大捷,如今国库充盈,我军应乘胜追击,挥军北,一鼓作气收复辽东,翦除建奴!”
“废话!这还用你说?!”
天子怒目而视,说:
“朕要听的,是具体的辽东方略,何人指挥?何人带兵?兵力如何部署?行军路线如何规划?”
听完少年皇帝的话,兵部尚书面露难色。
“这......”
这崔呈秀跟田尔耕一样,都是阉党的重要党羽,靠巴结魏忠贤位的,是魏忠贤的义子,身为兵部尚书,掌管天下兵马,却完全不懂兵法,说他是个草包都不过分。
这是满朝文武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谁都不敢说。
“臣......臣原亲自领兵,为我大明,收复辽东......”
嘴说得好听,心里却是虚得一笔。
“哦?亲自领兵?如若战败,像昔日的杨镐那样,重蹈萨尔浒之战的覆辙,你自己说,该如何处理?”
“我......我......”
崔呈秀当然知道,杨镐兵败之后,被斩首处决。
而且,杨镐就是再无能,那也好歹是多次带兵打仗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能力的。
而他崔呈秀呢?别说战场了,连兵书他都没看过!
这要是皇帝怪罪下来,他的下场只怕会比杨镐更惨。
想到这里,崔呈秀冷汗直冒,急忙向旁边的魏忠贤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此时的魏忠贤本来就害怕阉党被皇帝清算,哪里还敢在皇帝面前公然庇护党羽?对于崔呈秀的求助,只是漠然旁观。
“陛下!臣有本要奏!”
说话的,乃是内阁大学士,韩旷,位高权重,学识渊博,在朝中颇有威望,也是东林党的元老级人物。
“哦?韩阁老有何高见?”
只见韩旷满脸怒容地瞪着魏忠贤,严辞道:
“陛下有所不知,这些年来,兵部尚书崔呈秀,仗着东厂督主魏忠贤的庇护,公然在民间买卖官爵!!!”
“不论是地方还是朝廷,大小官爵,一律明码标价!”
“如今的兵部,里面全是一群土鸡瓦犬!我大明现在本身就兵力空虚,若再让这等奸臣带兵,只怕会陷我大明于万劫不复之地啊陛下!”
“哦?是吗?”
天子冷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魏忠贤,不过他对韩旷的话语,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似乎韩旷的举动,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韩旷!你......你这是昭冤中枉!血口喷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忠贤再也忍不住了,他急得顾不朝廷的礼节,指着韩旷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陛下!这韩旷定是恼我在江南三省抄了东林党的家产,所以才罗织此等无中生有的罪名来害老臣,其心可诛!老臣一片忠心,陛下切不可被这厮所骗啊!”
魏忠贤“噗通”一声跪在地,痛哭流涕了起来,把满朝文武看得都呆了。
“罗织罪名?无中生有?哼,你阉党昔日残害冤杀的忠良之士还少吗?!”
说罢,韩旷面向龙椅的天子,义正言辞地说:
“陛下!我之所言,句句属实!且人证物证一应俱全,臣恳请陛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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