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末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那梦光怪陆离,有许多许多他平生不曾见过典籍中没有读过甚至自己想都没想到过的场景。
梦中大部分的画面都支离破碎,唯一他记得清楚的就是,当初那条将自己吞入腹中的巨蟒飞天遁地,穿流入海,与一道人影在激烈搏杀,令风青末惊心不已。
虽然风青末知道那条名为天阴血蟒的异兽很强大,但却没有想到它竟然如此强大,江河湖海任它肆意奔腾,天空陆地任它纵横驰骋,蛇尾随意一甩,霎时便能抽碎苍穹,滔天凶威,简直令日月无光,天地震动。
他好像身在战场,却又不在战场,他想看清和血蟒战斗的人影,却怎么也看不清。
他只看见,那道人影举手投足之间,一道道凝若实质的锁链从虚空之中探出,渐渐缠绕在巨大的蛇躯之上,一道道诡异莫名的光芒爆发,一次又一次打进血蟒躯体之内,将那凶威滔天的血蟒渐渐压制。
这一场面好似持续了很久很久,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风青末早已没有了时间的概念,直到,一张大网突然莫名出现,笼罩八方,将猝不及防的一人一蛇刹那网在其中,下一刻,十二道伟岸的人影好似谪落人间大地的十二轮太阳,带着无边的威严,从天而降,齐齐出手,向那网中的人影攻去!
后面的场景风青末便不能再看清,因为那里爆发出的杀伐光辉太过夺目,不经意间便刺的他涕泪齐流。
倏地,他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寒,随后,他看到一杆丈八蛇矛从那杀伐光辉中激射而出,化作一道流光撕裂长空,如流星坠落,瞬间洞穿他的胸口,倏尔炸开,苍茫大地上,顿时一片血雨纷飞。
炸开的那一刻,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不过,他却很疑惑,因为发出惨叫的不是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青末悠悠醒来,只觉头疼欲裂,脑袋嗡嗡作响,然而还不等他缓解片刻,便惊骇的看到萧百川坐在他身前不远处静坐调息,只是此刻萧百川的体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本来近七尺高的身躯此刻变得异常佝偻,原本熠熠生辉的双眼现在看起来已经很是浑浊不堪,起初一头仍旧算是乌黑的头发此时只剩稀稀疏疏几十根,满脸皱纹堆积,尽显苍老之态,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去!
“老族长,您”
风青末大惊失色,连忙走到他近前,却是一句话也不知怎么说。
“罢了罢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啊!”
萧百川连连摇头,苍老的面容上尽显愧疚与悔意,忽的他双膝一软,冲着高空跪拜下去,哽咽道:“青石部落列祖列宗在上,请原谅不肖子孙今日之罪行,不肖子孙一时不察,竟被心魔趁虚而入,犯下今日罪行,有此报应,都是晚辈咎由自取,不怨旁人!”
“老族长,您这是萧武,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老族长好似疯了般对着天地不断忏悔叩首,风青末一脸焦急,看向萧武。
自己在那兽皮文字渐渐消失之时便觉得头痛欲裂,后来不知怎么变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发现萧百川骤然间便变成如此模样,而萧武站在一旁,心疼的看着萧百川对着天地忏悔却不上前安慰,反而不时转头看向自己,只是那看向自己的目光让自己觉得很是怪异。
愧疚?
不解?
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恨?
恨?为什么要恨我?
风青末不解。
难道就因为我没有将参悟出来的功法交给部落?
可是自己明明亲手将那功法口诀书写出来,只是也没想到最后那兽皮上的文字竟然自己隐去,连带着兽皮也焚烧殆尽,自己并没有不愿将那功法留给部落啊。
“在你昏过去的时候,爷爷突然走火入魔,心神大损,修为大跌,再也压不住之前的旧伤”
此时萧武脸上惯有的笑容消失,看着那不断忏悔的老人,他默默走上前去,看向风青末道:“爷爷只剩一个月的寿命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风青末愕然。
人族炼锁境,挣枷锁,衍战气,修肉身,一百零八条枷锁,每挣断三十六条实力便会实现一次飞跃,寿命也会随之增加,挣断三十六条枷锁的伍长级强者,便能无病无灾活满百年,寿终正寝挣断七十二条的百夫长丈强者,如无意外便能活足一百三十岁而挣断一百零八条的千夫长强者,便可活满一百五十岁。
萧百川身为炼魂境的强者,寿命足有两百年,而据风青末所知,萧百川而今不过才刚足百岁,就算身有旧伤,寿命缩短,正常来说也还有三五十年的寿命可以挥霍,现在突然就剩下一个月?
“百年一场空,临了梦无踪。”
萧百川声音响起,虽是叹息却语气平静,好像并没有因为即将寿命终结而变得暴躁不安,反而显得愈发和蔼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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