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眠嗤笑:“你想我做什么?”
谢春深一脸被问住了的样子,扭头对身后的老者道:“这个问题,问得好,那么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老者爬满胡子的两颊鼓了鼓:“为所欲为。你是大当家,你需得身经百炼,杀过人、放过火、手上沾过血,才能熟悉刀尖上的生活,才能扛得起先人打下的天下。现在你新上任,名声不行,南岐山现在已经被群狼环伺了,你再不树立起你的威望和名声,根本镇不住‘大当家’的头衔,届时南岐山怕就败在你的手里了。如果你就连处理一个俘虏,都朝我问东问西,你扛得起什么?”
谢春深道:“你说得对,那么,以我老爹的作风,现在他在做什么?”
老者想了想,树皮一样的老脸上忽然浮现出可疑的红晕。
谢春深看了他一眼:“秦长老,我知道你对我老爹忠心不二,但是你不用逮着个机会就对我念紧箍咒吧!我头都炸了!我当然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吃饭上厕所你都守着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难道我玩个俘虏,你还要现场给我教学,或者围观我怎么玩么?”
秦长老毛茸茸的两颊又鼓了鼓,他终于善解人意地拱了拱手:“那老夫先去安置新来的丫鬟,大当家也要注意时辰,待会儿,老夫还要亲自监督你练拳。”
谢春深目送秦长老出了牢房。
这才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耳边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嗤笑。谢春深一手摸着下巴,一手背后,他脚步飘飘忽忽十分惬意地走到顾云眠的面前。
顾云眠双手被吊在刑具上,可他的神态却透着一股仿若与生俱来的沉稳与威严。
谢春深的个子,比顾云眠矮了一头,走得近了,谢春深只好抬着眼看顾云眠。顾云眠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被关在铁笼子里的老虎。
谢春深忽道:“老头儿走了,我本想给你松个绑,但是我改变主意了。”
顾云眠问:“为什么?”
谢春深眸光闪烁:“我觉得你很危险。”
“知道危险,还敢绑我?”顾云眠失笑。
“那可不是,我在官匪手里抢的人,这事儿传出去,五湖四海的土匪们都要夸我一声好汉!”
“你很在意别人怎么看你?”顾云眠问道。
“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就是对南岐山的看法。”谢春深话只说到这里,他忽然闭了嘴。
谢春深是个谨慎的人,他知道该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可是眼前这个人太奇怪了,他但凡提出的问题,谢春深下意识都想回答他。
谢春深啐了自己一口,肯定是见人家长得好看,他警戒自己不要脑子跟着颜值走。
顾云眠道:“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谢春深摇了摇头:“你问题也太多了吧!”
谢春深抬起手,一把扳住了顾云眠的下巴,他仰起头望着顾云眠的眼睛,却觉顾云眠的眸光竟十分淡然,根本就没有拿眼前的危险当回事!
谢春深来了恶趣味,他一手掐住顾云眠的下巴,一手“滋啦”一声撕开了顾云眠沾染血色的衣衫。
望着顾云眠紧致有力的身材,以及浅古铜色略带禁/欲色彩的肌肤……
谢春深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谢春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身材,但是此时看着顾云眠,他竟然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见顾云眠盯着他看,谢春深耳根一热,转过脸去,啐道:“看什么看,你是流氓还是我是流氓?我都脱你衣服了,你怎么不叫?”
“你还可以继续脱。”顾云眠淡淡地道。
谢春深惊了。
他十八年前读的都是圣贤书,到了十八岁,老父亲突然撒手人寰,他在秦长老的逼迫下需颠覆十八年前的认知,去熟悉横行霸盗土匪的世界。
但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还有人是不怕土匪的?
谢春深明明在欺/辱别人,可是忽然间,他却有一种被别人调戏了的委屈。
一时间,那些被他抛出脑后的圣贤书一股气儿地爬上他的脑海,什么非礼勿言、非礼勿视……又有一股霸道的豪气在跟那些浩然之气较量,什么心不狠立不稳、什么手里没人命怎配做土匪……
谢春深忽然大口地喘气,他抬眸又看见顾云眠的眼睛。
那双眼睛,瞳色太黑太深沉,里边仿佛深藏着无边的暗涌,不但能将他看穿,还能够将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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