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秦妗,你怎么还穿着上次赴宴时的裙子?”
“秦妗,是不是你的小姑没给你置办新衣裳?”
一群小女孩的咯咯笑声飘荡在空中,随着风送上了灰白阴暗的天空。
“主子,相爷唤您去书房一趟。”
名唤巫清的贴身婢女轻轻将秦妗叫醒,看着美人紧皱的黛眉,犹豫道:“主子,你又梦见小时候了吗?”
巫清看似是普通的婢女,其实乃秦家暗卫之一,心思细腻,做事滴水不漏,自然能看出秦妗此刻的状态不好。
唔,连她的得力属下都知道这是什么梦,未免太夸张了。
秦妗缓缓睁开了那双潋滟的猫儿眼,眸底荡着冷色。
“无非就是过去的小事,有什么可梦见的。”
她摆了手,从软塌上坐起,穿好绣鞋,面色平静:“父亲唤我时,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巫清为她整理着发髻,小声禀报道:“今日朝堂上,姜氏旁系的那个大理寺卿驳回了让相爷摄政的奏折。”
秦妗颔首不语,揉了揉额角。
随着父亲从兵部侍郎一路爬到宰相之位,十年之间,秦家顺利摆脱了她幼时的衰落地位。
又在小国主登基后,借着她小姑升为太妃的春风,一跃成为了当今最炙手可热的权贵世家。
对于摄政王之位,作为外戚的秦家自然是野心勃勃的。
尤其是秦妗。
身为相府独女,这些年来,她可是为秦相出谋划策了不少,暗地里代替秦相出手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无人明白秦妗为何这样看重权势地位。
只知道她心狠手辣就是了。
但最近,拥护幼帝反对秦相摄政的一派在朝堂上闹得个凶,刚刚除去一个姜氏,其旁系又开始反扑。
还有内阁大学士廉家,都不是让人省心的玩意儿。
真是不长眼,都要护着所谓的王室正统。
硬生生来当秦家前进的绊脚石。
“父亲,他们今日驳回让你摄政的折子时,又拿出了什么说辞?”
秦相眉头皱得很紧:“此事棘手了。大理寺卿提出的人是慎王,卫岐辛。”
晋朝老百姓都知道,慎王是当今小国主唯一的皇叔,更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整日吃酒逛花,纸醉金迷,实乃京城第一纨绔。
“为何说起他来?”
“唉,虽然慎王好逸恶劳,不学无术,可终究是皇叔,身份高贵,理应担当摄政一职。”
秦相有些烦闷,撑着头,看向面前的乖女儿:“有慎王在,摄政此事上,秦家就会永远被压一头,拿不出像话的理由。难不成真要暗杀了他才行?”
端坐的秦妗摆了摆手,悠悠呷了一口茶,芙蓉面上带着些许薄凉的笑意,如同霜下桃花般艳丽。
她好整以暇,红唇一勾,轻声说道:“父亲,杀人怎么划算?”
“只需把他废了便可。”
她放下白瓷茶杯,一双狡黠的猫儿眼中幽光流转。
杀人的话,定会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到秦家身上,怀疑得理所应当。
但如果说,慎王卫岐辛似乎只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导致双腿残废,连上朝都困难,那么谁还敢说要他来当摄政王呢?
合情合理。
闻言,秦相思索片刻,满意地抚起长须,看着自己的独女,露出了笑容,击掌道:“还是我的好妗儿最有主意!未来若是你弟弟有你一半聪慧,那秦家也可算是有福了。”
秦妗母亲早逝,相爷的后院中只有一房许姨娘,前不久刚生下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是她唯一的弟弟。
想到那个张着小嘴流哈喇子的弟弟,秦妗心中一阵不屑。
她不再多说,站起身冲秦相道:“父亲,既如此,那我就去安排了,你只管等好消息便是。”
秦妗办事,那可是让人放心极了。
他微微点头,目送她大步出了书房。
几日后,巫清收了远方传来的信鸽,掏出一看,上前对秦妗低语道:“主子,绪英山的山寨已经清理完毕。”
一月前,卫岐辛从京城出发,下了南边去,好一通吃喝玩乐。
暗卫传来消息,他已经在回京的路途上了,约莫这两日就会路过绪英山山谷。
那可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于是秦家暗卫潜进了绪英山的山寨,把山匪们通通麻晕了,五花大绑,丢进地窖囚着。
她要亲自带人前去,伪装山匪,将卫岐辛给废掉。
听到巫清这么说,秦妗从容地点了点头,宣称要去城外寺庙祈福几日,便收拾好了行装,乘着轿子出了京城。
到了城外隐秘的别院,她立刻换上了一身上好的骑装。
三千青丝用缎带高高束起,腰间别着冷剑,手腕裹上了护臂甲。
一切准备就绪后,秦妗蹬上了等待多时的骏马,带着一干精锐暗卫往绪英山飞驰。
为了掩人耳目,轿子里则坐了个换上小姐服饰的丫鬟,向寺庙而去。
草枯鹰眼急,叶落马蹄轻。
秦妗与众人纵马疾速赶到了绪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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