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纪德带领的成员以偷渡的方式进入横滨在进入之前,他就对日本的势力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在他初步调查的资料中盘星教更多地却是以民间组织的方式活动职能与神社相似,只是索取的“供奉”要多很多。
是什么会让他们在这个暧昧的时间点来拜访的隐秘据点呢?
原本,纪德以为最早过来的人会是织田作之助,现下不可避免地感到失望。他已经渴望长眠太久了。
对于这两个目的不明的人他并没有掉以轻心,反而是将他们迎了进来。
奈绪落后半步跟着夏油杰往里走。
这个临时据点的建筑透着华丽的西式风格,然而年久失修的后果,便是随着走路就会扬起的厚厚灰尘还有各个角落里凝结的蜘蛛网。
的首领正站在这个舞厅的尽头,身上披着与这个破旧大厅墙壁上的窗帘同样边角破碎的旧斗篷。
他戴着兜帽,灰白色的头发被梳成一束马尾垂在左边的肩上从斗篷底下看过来的红眸透着厌倦与阴沉。
“你们有什么目的?”
“我们是抱着帮助迷茫中人的心态才会过来的。”夏油杰露出了仿佛佛陀一样慈悲的笑“听闻你们日复一日地徘徊在世界上却找不到自己的归处,也没有安眠之所”
梳着长长的垂发,奈绪敛着眸子静静地站在旁边听着夏油杰与纪德你来我往地讨论哲学和神学。
她想起来多年前自己在看文豪犬的剧情的时候也是这样凡是出场的角色似乎都特别擅长哲学尤其是黑手党,说话都充满了深意。
奈绪犹记得自己当年对于芥川龙之介跟中岛敦打架的时候,说出的一连串关于“弱者就不该生存”的哲学话题感到震惊。
从这种意义上芥川和夏油杰说不定能好好辩论一下,毕竟杰多年前的理念是强者就要保护作为弱者的普通人呢,奈绪的思维不可避免地开始发散起来。
然而,与夏油杰交谈的纪德,却控制不住地将注意力转向在他旁边的那个年轻的女孩。
自从两个人走近,他就觉得自己内心原本一直充斥着的痛苦与彷徨,仿佛忽然消失了一样。多年以来一直漂泊而绝望的情感,被背叛以至于夜不能寐的焦躁,随着他们距离的靠近而被抚平。
异能力吗?
纪德提高了警惕,但是心脏仿佛泡在温水里一样的感觉还是令他在与夏油杰的谈话中多了一丝心不在焉。
与他交流的黑发男人早就在十年来的教主生涯中对于人心的把控十分敏锐,对于纪德的走神也在计算之中,对方看奈绪的眼神,他已经在很多猴子身上见过了。
本来夏油杰不会过来,但是一向在教中深居简出的奈绪忽然说自己要来横滨。
“我想自己并没有加入所谓什么盘星教的想法,我和我的部下只想找到正确的人给予我们解脱。”因为奈绪的存在,纪德没有选择动用武力将两人赶出去。
闻言,奈绪在吞食着这里像草莓棉花糖味道一样的负面情绪的同时,觉得略微有些无法理解。如果真的因为被最信任而效忠的一方背叛而感到绝望,还一心求死,不得已作为“灰色幽灵”徘徊在这个世界上,那为什么不愿意选择直接自裁呢?
即使半死不活地活着也没什么,无非会变成命运可悲的人。但是他们却选择了让织田作之助作为他们的终结,将原本挣扎着向往活在阳光下的人彻底拖下水。
仅仅是因为两人的异能力都是“透视5秒后濒死的未来”,就将织田作视为死亡仪式的执行人,却不管对方是否同意。未免太过自我了。
“你们确实有新的选择。但如果想要获得安宁,盘星教是最好的归处。”夏油杰说,微微阖上狭长的双眼。
纪德张张口想要反驳。
夕阳昏黄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帘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片光影,团团簇簇的暖色调让这个破旧的舞厅都仿佛在回温。
尽管在一旁保持沉默,但存在感却异常高。肤色白皙的长发少女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从空气中吸取了另一种东西一样。
那种悲伤和麻木的情绪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的首领纪德下意识把目光转向了奈绪,再次拒绝的话语被咽了回去。
夏油杰眸色微深。
“为什么不试试呢?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女孩终于开了口,说出了自从进入这里以后的第一句话,音调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仿佛曾专门练习过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奈绪缺失了中小学教育,但是为了避免成为文盲,她自己还主动找了家庭教师。其中就有负责形体声线的,而且比起三川家之前为她配备的要强很多。
不能直接去上学,除了“三川奈绪”的身份还在被咒术界通缉的原因,还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盘星教的圣女。
虽然听起来很中二,但是奈绪的确在盘星教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夏油杰接的任务单子,有一半的客户是被她搞定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吞噬负面情绪的能力也在与日俱增,巅峰状态时几乎能够笼罩到方圆两百米,甚至可以影响人的精神。
另一边,斗篷下,纪德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仅仅因为几句话,他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动摇。
难以拒绝。
在女孩把目光放到他身上的时候,原本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
令他有种被救赎的错觉。
但是明明,死亡才是他们最好的解脱与归宿。
他从未想到,会在活着的时候找到梦寐以求的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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