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连瘫坐在椅子上,维持着刚才转头的动作,语气低弱的问道:

“你是谁?”

身后的女人看见自己没有一击毙命,竟然也不急着补刀。

看到华连转头的动作,好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样,身形矫健的往身后的阴影里躲去,听到华连的询问,就像哑巴一样,沉默着不发一言。

看到她往后跳的动作,像一只敏捷的兔子,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又袭上心头,花莲试探着说:

“我猜,你一定是我认识的人,所以才会在撕破脸的刺杀我之后还心虚的躲着我。”

刺客发出一声冷笑,不置可否,继续往身后的阴影处退去,华连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你一直不说话,是在害怕发出声音吧?我认识一个人,她的脸可以千变万化,上至八旬老人,下至妙龄少女,无一不行,我没有见过你的脸,你是不是易容了?”

此时,刺客已经完全退到了阴影里,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华连继续说道:

“人的面貌可以改变,但声音和习惯是不能隐藏的,你虽然没有说话,但你的身形和动作都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你是谁?”

女刺客似乎是觉得一个将死之人话也太多了,举起胳膊,扬起手中的匕首,朝着华连亮了亮刀锋,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刺客身上黑色的夜行衣似乎并不贴身,有一点微微大出她的尺码,随着她高高扬起的手臂,她的衣袖往下滑了一滑,露出一段皓月般的藕臂。

令华连觉得古怪的是,这个女刺客的手一点也不像是刺客,皮肤白皙细腻,手指纤细,倒像是某位常年养尊处优的闺门小姐,在黑色夜行衣的衬托下更是有一种禁欲矜持的美感,和刚才一瞥下的平淡面容格格不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女人光滑细腻的手腕处,有一道浅浅的丝状疤痕,虽然极细极浅,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但终究是美玉微瑕,。

但偏偏华连的眼神极好,就算是在这样极端痛苦的情况下也看到了,只是一眼,华连就默默移开了目光,低下头,怀着悲伤和失落:

“羽莲,出来吧!”

女刺客在被叫中名字的一瞬间,难以控制的流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又隐藏了回去,轻轻叹了一声。

既然被认出来了,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羽莲在角落中慢慢起身,完全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绕过金碧辉煌的龙椅,蹲下身子,与华连,面面相觑。

羽莲,一个传说中的青楼名妓,有一张普通美人难以企及的绝色面容和姣好的身姿,却没有普通美人的傲气。

据说,只要你有足够的真金白银,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年龄不限,身份不限,甚至还有小道消息说,她,男女也不限,。

当然,关于她男女不限的传闻还仅仅只是传闻,并没有哪个女人敢振臂一呼,说自己和羽莲姑娘心心相惜。

这可能与另外一个传言有关,美人嘛,在哪里,以何种身份,身边都不缺疯狂失智的追求者,传说就有这么一位可怕的人,凡是敢到处宣扬自己与羽莲姑娘如何如何亲近的男人,都被这个人默默处理了。

上一个这么说的男人,无缘无故消失了。

上上一个这么说的男人,当街死于箭下。

上上上一个这么说的男人,据说有人在宫里的杂扫处见过他。

上上上上......

于是,江湖上就只有羽莲姑娘的美丽传说,而没有羽莲姑娘的情郎了。

但是,在她充满危险的美丽诱人背后,背负着一道又一道的人命,美人刀,处处美丽,刀刀致命。

羽莲正是华连通向皇位的过程中一把锋利的刀,她的笑,她的舞,她的美都是她与生俱来的武器,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猎物能抵挡住羽莲的魅力。

羽莲,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句诗是华连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久,“羽莲”便成了她的名字。

羽莲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这位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主子。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和不安,反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微笑,坦然接受她的审视,只是微微皱紧的眉头暴露了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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