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仪扶额沉默了许久。
她试图用自己匮乏的物理知识解释这个现象但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好点了吗?”程皙寒递了杯温水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哪里倒的。
“嗯。”苏令仪喝了小半杯,总算缓过神。
程皙寒穿着睡衣坐在被面上苏令仪盖着被子,但身上穿的睡衣是吊带,大片冷白的肌肤在深蓝色睡衣的衬托白的愈发刺目。
他移开目光:“你还可以入睡吗?能的话,我们来得及换回去。”
苏令仪抱着被子慢慢缩起来。
人是不可能百分百控制自己的思想的现在她脑中反复闪过的画面全是她不愿意重温的记忆。
她睡不着,也不敢睡,害怕又是噩梦。
程皙寒慢慢伸出手见苏令仪没有抗拒后,才将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
他没问苏令仪梦境里的场景到底是哪里。
能让人生理反应恐惧的事,还是不要提起为好。他从没见过苏令仪的情绪这样波动,她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不太有所谓的淡定表情,也不乐意表达心情和想法。
只能从她细微的眼神变化中,大概猜出她在想什么。
“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女孩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呼吸。
但愈是在心里一边边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不重要了、现在的自己过得很好那些画面就愈发鲜明。
程皙寒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等她心态平复。
可苏令仪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如果自己想不通,说出来可能会舒服些。”程皙寒试探着道。
他很想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和她说别怕。
但现在不是在梦境中,没确定关系、未经允许触碰她是冒犯。
苏令仪伸手将垂下在面前的发丝一把向后捋,露出额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就是一个幼时的阴影而已。”
“嗯”程皙寒沉吟几秒,忽然想到苏令仪有超忆症这事儿。
超忆症患者会对好或不好的事记忆犹新。不好的事情会在脑中形成影像,反复播放,令人感到精神上的痛苦与压力。
“苏苏,正是因为你记得特别清楚,忘不掉,才更需要说出来。”
程皙寒的声音温和轻柔,带着股诱导的意味。
苏令仪难得地露出苦笑的表情。
她说什么,说自己不是亲生的,说自己被亲生母亲放弃过吗。
“小时候遇见过一个坏人,差点被绑架,过程挺可怕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潜意识就出现这个情况。”
苏令仪说完便陷入沉默。
她不是不知道。
频繁出现的简如兰,以及季苒苒的存在时刻都在刺激她。
季陆离倒是还好,他的脸不会让苏令仪想起任何事,毕竟留在苏令仪脑子里的是张婴儿脸。
而且他无意识地亲近苏令仪,像一母同胞血缘冥冥之中的吸引力。
“这没关系啊,你想,现在的法制比十多年前健全,京城的每条路上都有天眼,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程皙寒像哄小孩儿似的,“而且你不是总说我随时都跟着你,烦人的很。有我跟着肯定不会再出事。”
苏令仪盯着他看了几秒,噗嗤笑出声。
“下一次再遇见这种事,就安心入睡,我会从梦境里把你带回来。”
程皙寒的声音带着股让人心安定的魔力。
苏令仪的表情彻底放松下来。
她看了眼时钟,现在凌晨4点,她还有充足的时间入睡,通过梦境之门交换回去。
“睡吧。”程皙寒再次轻抚了下苏令仪的头。
苏令仪躺下后,程皙寒关了灯,自己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程皙寒的床很宽,ns,加上他自觉地离苏令仪很远,苏令仪完全没感到不自在。
虽然和程皙寒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件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苏令仪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半分没有排斥,简简单单地接受了。
重新回到梦境,一切恢复正常,又变成了近期最常见的耀华校园场景。
“下回我们一起探索一下是怎么通过这扇门实现空间移位的,说不定三十年后就能拿个诺贝尔奖。”分开之前,程皙寒开玩笑。
“我不学物理。就让它作为一个超自然现象存在着吧。”苏令仪笑了笑,走进属于自己那个方向的门。
梦境里只剩下程皙寒一个人后,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下。
上半夜的梦境出现了两个场景,明显九龙城风格的老旧街道,但是细节模糊,当时苏令仪应该是没看清,或者没机会看到。
第二个场景截然不同,不出意外是豪宅内部走廊,但很难想象这个场景带给苏令仪阴影的理由。
两个场景或许有什么联系。
但这个答案,只有苏令仪自己知道。
时间流逝的速度快得得就像指缝里的流水,怎么抓也抓不住。
校庆结束两周多,耀华就迎来了半期考试。
对苏令仪来说考试没什么威胁感,对她来说,记忆、理解、逻辑都是很简单的事,考场试和写作业没区别。
反正怎么考都不会太差,也不关心成绩,趁着刚考完没作业,认真玩手机,打游戏。
下午的长课间,苏令仪百无聊赖地翻家庭群的聊天记录。
自打校庆以后群里的内容就越来越少。
以前苏德民和周清总在群里问她最近如何,连华大的花开了都要拍一张发给她看。
电话也不怎么主动给她打了。
家里的气氛变得很不正常。
周末苏德民和周清经常不在家,去华大,要么说去实验室,要么说去指导学生。
苏令仪怀疑过是不是科研上出问题了,还上网搜苏德民的新闻,但新闻都是正面新闻,没什么最近频频爆出的学术不端事件。
“排名出来了!”一个同学摇晃着手里的三张纸跑进教室。
瞬间就被人群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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