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方大柱起了个大早,赶在码头开工前带着妹妹一道儿去了方氏食肆。

方大柱的妹妹名唤方二丫,十二岁的年纪,若是在现代也就刚刚上初中,可在古代已经有了挣钱养家的意识了。

方二丫的个头小小的,但面色红润,衣裳也干净整洁,没有什么补丁,看得出来哪怕是家里不算富裕,方大柱也将她养得很好。

“在我们这儿要招待客人,还要去后厨洗碗,这些活儿你能做吗?”方知鱼没打算为难方二丫,却也不想花钱做善事,故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不过你放心,现在要洗的碗不算多,待日后多了,还会再招人。”毕竟现在需要用到碗碟的,也就是一个水煮鱼、一个阳春面。

水煮鱼的定价又高,一份就要两百文,抵得上方大柱他们在码头一日的工钱了,吃的人应该也不算多,不过好在这水煮鱼份量也足,一份足够四五个方大柱这样的成年男子吃了,若这样换算下来,便也不算太贵了。

“我能做的,”方二丫语气怯生生地,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方大柱,道,“在家里也经常洗东西,姐姐,我可能干了。”

方知鱼点了点头,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那你便来试试吧。”

“包三餐,二钱银子,今日就开始。”

“真的吗?”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自己的亲哥哥,声音软软地,“哥哥你看,方姐姐答应收我了!”

方大柱自然是好一番道谢,又叮嘱了方二丫要好好干活,然后买了两个包子、一个肉夹馍回码头了。

眼下时间还早,早上的客人也大多是吃的阳春面、包子、肉夹馍等简单管饱的东西,方知鱼便让方父带着方二丫一道学着招呼客人。

可刚送走了几个客人,方知鱼一抬头,便见着方大柱又匆匆从外头进来。

方二丫见着方大柱,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哥哥,你怎么又回来了,是还想再吃点什么吗?”这架势,已然开始了把亲哥哥当客人接待了。

“不是,哥哥找方老板有点事,”方大柱面上神色紧绷,衬着他那五大三粗的样子,那架势浑像是要寻人打架一样,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个油纸包,递给了从厨房走出来的方知鱼,“方老板,你看看这个。”

方知鱼接过那油纸包,打开来看,发现里头装着的是一个肉夹馍,乍一看与方氏食肆里卖着的一模一样,可仔细看看,却会发现,这肉夹馍的外皮颜色有些焦黑,不如方氏食肆中的诱人,里头的卤肉,色泽也有些暗。

“这是?”

“这是在去码头路上遇见的一个摊子,我瞧这肉夹馍与方老板这边的一般无二,就特意买来给你们瞧瞧。”

“这……”方父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方知鱼手上的肉夹馍,问道,“大柱啊,你看到了摆摊的是谁了吗?可是咱们村里的?”

方父可以说是十分生气,女儿刚从宣平侯府回到家里,不哭不闹,想要自己凭手艺生活,还没几日,便被人学了去。

要知道,这肉夹馍也就是昨日才拿出来卖的,这才短短一日,若说不是村子里的人,他都不太相信。

方大柱点了点头,“确实是咱们村子里的,是村西边那家……”

“村西?”方父回忆了一下,“竟然是她?”

他没好气道,“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当初村长说看她可怜,要收留她,可她倒好,竟然还欺负到我们家鱼儿头上!”

说着,方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想起来昨日那男孩是谁了,原来是她带回来的私生子!”

方知鱼听得是一头雾水,“爹,你们说的是谁?”

“村西那家……”

经过方大柱和方父的讲解之后,方知鱼才知道,原来那家一共只有母子二人,听说那母亲原先便是桃源村的人,年轻时和人私奔,整整五年不见踪影,她的父母思女过度,生了病,不久便去世了。

村子里的人将她家的房子卖了,为夫妻二人办了场丧事,结果五年后,这女人又挺着个大肚子回来了,哭诉村里私卖她家房产,导致她无处可去,村长被缠得不行,又看她是一个孕妇,便做主将村子里一处无人肯住的破败屋子给了她。

她性子不好,也不常与村中的人来往,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只知道村子里有这么一个人,却很少见着,以至于方父昨儿个见着了她生的儿子,竟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想来她就是见着方氏食肆刚开张就这般红火,心中眼红,昨日故意让自己儿子出面买肉夹馍,为的就是学会了好学着方氏食肆赚钱。

虽说,因为有系统的帮助,方知鱼做的东西的确好吃,会有人跟风是必然的,只是这人的吃相确实有些难看了。

“早说她不是个好的,如今竟然欺负到我家鱼儿头上,”方父愤愤不平,“我这就回去找村长,一道儿到她家说理去。”

“先等一等,”方知鱼伸手拦住了方父,而后掰了一些那人卖的肉夹馍,细细尝了尝,笑了,“爹爹你大可放心,若是真的这般轻易就被她学了去,那我们这店也开不下去了。”

系统的美食配方,都是经过改良的,味道更好不说,做法也相应地变复杂了,各种调味料的要求都是十分严格的,哪里就能这么轻易地被人仿造。

她手中的这肉夹馍,也就是样子看起来像了些罢了,实际上的味道相差甚远。

方父与方大柱见状,也从方知鱼手中分了些肉夹馍尝了尝,才发现果真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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