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扭头,尽量避开他的气息。
但这方寸之地,已经被他牢牢禁锢,病床的把手又卡着她小腿,脸色涨的通红,但人却动弹不得。
傅庭尧的眼神定定地锁在她身上,讥笑道:“怎么不说话?”
“哦,我忘了你已经哑了。”
他说起她变哑的事情,如此轻描淡写?
她变成这样,不都是拜他所赐!
他到底有什么资格用这种态度和她讲话?!
简宁眼睛通红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拆吞入腹。
这是傅庭尧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的简宁,印象里的她一直都柔柔弱弱,见到他的时候两颊会飞快飚红,那种心里发梗的感觉又来了,傅庭尧重重地把她压下身,以一种羞辱的姿势,让她完全贴在了童映容的尸体旁。
“在你妈身边,这样岂不是更刺、激?”傅庭尧俯下身,几乎和她贴的更近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敢用这种眼神看我?自己做错了事情不承认,还想把一切源头都往别人身上推?”
他语气渐冷,简宁并未示弱,依旧咬牙盯着他。
傅庭尧冷笑,“浅浅把一切都和我说的清楚明白,当初你给她钥匙之前,她已经找你借过一次,你没有给,第二天才给她打电话借出了车钥匙,她还提供了你们的通话记录。”他眼底闪过一抹不必被人察觉的复杂情绪,“三年刑罚,因为浅浅仁慈,不想追究,我已经将你提前放了出来,你还想怎样?”
仁慈?
掩盖事实真相,把她放出来,没有一句道歉,还想要她的肾,要她和孩子的命,是仁慈?!
好一个陆浅浅!
简宁捏住摇手手柄,眼里迸发出无限的狠戾。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一步步让她泥潭深陷!
“让你去帮忙和主治医生沟通一下,有这么难吗?肖萧说你很抗拒这件事?你这双手只能害人,不能救人?别忘了你也是医生!”
医生?
这真是一个讽刺的称呼。
也是她曾经的梦想,但为了傅庭尧,她亲手打碎了这个梦。
他说的对。
是她简宁贱!
自己都作践自己,凭什么指望别人高看她一眼?她追在他身后的这漫长岁月里,他甚至连一个眷恋的眼神都未曾给过。
婚后,那一份份冷掉的饭菜,永远空荡荡的家,全部都是对她的嘲笑。可惜,她一直到母亲去世的这天,才真正看懂。
他压过来的力道更重了,简宁的肚子受到挤碰,难受的厉害。
身后就是母亲的遗体,她又不敢向后仰,生怕惊扰了亡人!
剧烈的羞辱感直冲脑门,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无穷无尽的恨意像蜘蛛网一样紧紧缠住了她,是比傅庭尧的气息更令她窒息的东西。
她神情一动,猛地抱住傅庭尧的脑袋,像发疯一样啃了上去。
将自己的痛苦,委屈,还有消失殆尽的爱,都融在了这个亲吻中。
傅庭尧明显一愣,哪怕是那个醉酒的夜晚,简宁都没这样主动过。
蓦地,她狠狠地噬咬一口,带着她许许多多无法说出口的语言,都化作了无法分开的纠缠。傅庭尧吃痛,简宁趁他愣神的当儿,将他推开,早已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然后狠狠一撞,傅庭尧没防备,倒真让她钻了空子。
终于逃、脱了他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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