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连赌了七八日,张朗心中盘算着赵与莒欠下的赌债差不多了,于是今天玩完叶子牌后,张朗轻咳一声,“郎君,这几日您所欠赌债能否先给我等结一下啊。”

李聪房也在旁帮腔,“是啊,郎君您是贵人这点钱不算什么,但对我们这些苦哈哈小黄门来说,这可是巨款。”

赵与莒一听心中知道肉戏来了,他深刻遵循着演员的自我修养,面上一副不知深浅的样子,随手一挥,“这几日欠了你们多少钱,拿来看看。”一旁张朗连忙将这几日赵与莒签的欠条拿出来。

赵与莒算了算,随即装出目瞪口呆的样子,“这短短几日,欠了这么多?!”后半句语调上扬,赵与莒自觉拿捏的恰到好处。

张朗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郎君您这几日一输急了眼就要加注,小人劝了您多次您也不听。”

赵与莒露出一副傻眼的样子,随即圆滑地过度到窘迫,“这、这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啊,又不好因为这事去找王妃要钱,要不宽限几日?”

张朗脸上的委屈表情更深,“郎君,实在宽限不得啊,不瞒您说我家中老母生病急等您这笔钱救命,您身份尊贵,白纸黑字的欠条在这,你可不能赖咱们的帐啊。”

旁边李房聪也配合道:“郎君您要是真要赖账,这么大笔钱,被逼无奈咱们也只能去临安府递讼状了,到时候您这名声被污是小,您说官家得对您多失望啊。”

张朗李房聪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赵与莒装出一副被唬住的样子,急的脸色涨红,来回踱步,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朗见状目光露出一丝轻蔑,心道果然是个土包子,自觉时机差不多了,他面上作出一副为赵与莒好的样子,“郎君,小人之前在宫里当差经常见有内侍省的押班、高班指使人偷拿宫里器具往外倒卖的,这事从神宗朝开始就有了,快两百年了也没出过事,小人正好有门路,您将前几日赐下的玉腰带赏给咱们,这赌债就算一笔勾销了,您看如何?”

赵与莒脸色大惊道:“这如何使得,那可是御赐之物。”

张朗言辞恳切道:“小人在宫中做事这么些年,御赐之物也就那么回事,咱官家也从没查过,这御赐之物被倒卖掉换钱的多了去了,您信我。”

赵与莒闻言脸上现出挣扎犹豫神色,张朗见状赶紧趁热打铁,“这事就咱们几个知道,倒卖御赐之物也是重罪,咱们是不可能出卖郎君您的。”

可能是演技飙的过了,赵与莒脸上时而挣扎时而迷茫,眼神如泣如诉,无助中透着惘然,看的旁边三人心中一跳,齐齐心想这人不会是被逼迫太甚犯了疯癫吧。

好在赵与莒察觉到了三人的异样目光,连忙收了神通,脸色怅然地颔首道:“也罢,就依你所说,我现在就去把腰带拿来给你。”

张朗闻言心中大喜,片刻后赵与莒回了卧室将腰带从密箱中取了出来,恋恋不舍地将其交给张朗,叹息一声,“这下赌债一笔勾销了吧。”

张朗小心翼翼地接过腰带,又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将腰带严严实实地蒙好,随即躬身谦卑道:“自然自然。”然后当着赵与莒的面将借条统统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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