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至临安府的兄弟二人都很激动,别说性子跳脱的二弟与芮,连两世为人的赵与莒见到临安的繁华都颇感惊讶。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坊市合一,和后世一样大街小巷里有许多开着的小店,经营类别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皇宫大内就在南城,一行人越往南所见便越发繁华富庶,数层高的酒楼层出不穷,勾栏梨园,青楼酒肆连绵不绝。
市井间商铺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藏在朱窗后的姑娘们以手捂嘴轻声笑语,身穿华丽文人衫的富贵子弟骑马漫步,一身短打的脚夫在巡街役卒的盘问中小声辩驳。
单看这景象真不敢相信就在几十年后南宋将亡,果然是繁荣并不等于强壮,富庶并不等于久安啊。
赵与莒此时心中改变南宋灭亡命运的心情更加热切了,我不要当酒杯,这繁华的河山也断不要拱手送给外族。
这般想着,赵与莒眺望远方,隐约可见一座高大的宫门连着宫墙坐落在凤凰山下,正是皇宫大内的北门和宁门。
马车此时向西一拐便进入了一条向上蜿蜒的平整道路,驾车少顷,一行人登上了一座小山包的山顶。
山顶处一片平坦,富丽堂皇的府邸鳞次栉比,时人称此处为堂上顶,高官显贵聚集于此,史弥远的府邸便坐落在这中间。
作为丞相的府邸,门前常年车水马龙,排队请求谒见的人群排了一条长龙,更有小摊贩挑着担子在附近叫卖吃食饮品,真可谓是宰相门前车马聚。
余天赐一行人从偏门进府,史府占地极大,四进四出的院落,装饰富丽堂皇,玉雕石阶间来往的侍女仆役络绎不绝,忙碌非常。
即使赵与莒两世为人,见到一个时代真正顶尖的富贵人家还是生出惊叹感觉,更别提身后的赵与芮,此时早已眼花缭乱,喃喃不敢多言。
这次会客被安排在了书房,余天赐将兄弟二人带到后就告辞离去了,赵与莒深吸口气,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一声略显疲惫的浑厚声音从里面传来。
“进来吧。”
赵与莒轻轻推开书房门带着弟弟走了进去,书房并不大也就三四十平米的样子。
正中书桌前立着一位老人,身着白色文人常服,颌下胡须稀疏,背着手笑意盈盈地看着走进来的兄弟二人。
赵与莒知道这便是当朝右丞相掌权已有十余年的史弥远史相公了。
与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更加和蔼可亲,身上不见久居上位的威严,反而像是自家长辈般。
兄弟二人恭敬地躬身冲老人行了一礼,老人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你二人不必多礼。”
老人打量着兄弟二人,面色和蔼地问了二人年纪,又聊了几句家常,之后问道:“你二人可曾读书?”
赵与莒闻言拱手答,“曾在母亲教导下读过孝经。”
赵与芮也连忙回答,“曾读论语。”
老人闻言轻捏胡须微微颔首,“你二人且从这两部经典中各自选一句话写下来。”
说罢亲自为二人研磨铺纸,两人受宠若惊,赵与莒更是连连表示自己来即可,但老人十分坚持,兄弟二人也就不再强求。
研磨完毕后,赵与芮先行提笔写下了: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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