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三叔和陆头儿有过交待,所以他对叶奕凡倒是特别客气,单独安排他一个人去筛沙子。这估计是工地中最轻松的活了,一个长方形沙网,旁边斜顶个木棍子支起来,用铁锹把沙堆中的沙子一锹锹往网上扬,过去的是细沙子,粗沙子顺网滑下来。

由于沙子松,所以铲起来毫不费劲,关键是也没人要求速度,可以按自己体力调节,很是轻松。中午简单吃了饭,下午又继续。一大堆沙子弄了一大半。晚上六点半收工,大家吃了饭,有四处蹓跶的,有提前休息的,有坐一堆瞎侃的,表哥依旧和叶奕凡找人打了会扑克。

第三天情景继续,中午吃完饭后,一堆人聚在陆头儿周围闲谈,大家纷纷抢着搭话。叶奕凡独自在一边静静坐着。这时一个穿花衬衫的工人,操着外地口音,正眉飞色舞的和人群中间的陆头儿说着什么,陆头儿听着也很少回话。

这时远处有个叫卖雪糕的,花衬衫见了,忙夸张的跑过去,买了两个回来,手伸长长的递给了陆头儿一个,陆头儿点着头便笑纳了。

叶奕凡静静的看着,慢慢体会着社会与学校的差别。下午筛沙子的活没了,叶奕凡被单独分配挖了一小段水沟,比筛沙子可累多了,但还撑得住。

这天晚上,饭后叶奕凡不太想玩,和表哥走到了旁边一条小区旁的马路边坐着。经过两天的洗礼,陆奕凡外表已经灰头土脸,标准一个农民工形象了,连心理也差不多进入了角色。

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华灯初上,无尽繁华,近处的路上走过的一个个红男绿女,花枝招展,架笼溜狗,都绕着他们走,没人会多看他们一眼。感觉自己身处世界角落,另一次元。

两人静静看了半天,叶奕凡若有所思的对表哥说道:

“其实在工地,虽然没有其他各种待遇,但只谈到手的钱的话,倒也不算太少,不过现在这种感觉,好象在他们眼中,我们是蝼蚁一样,谁都不愿多看一眼。”。

当时工地上大工一天32元,小工一天18元。而当年坐办公室的,月工资不到500元的也比比皆是。纯看钱的话,只要别被拖欠,也确实还行。

表哥听了沉静的回道:

“你这么快体会到了啊,我这么多年其实一直在让自己努力适应。”

表哥在他人面前往往表现的无忧无虑,妙趣横生,只有单独和陆一凡在一起时,会更多流露出内心,两人从小到大,基本能互相理解。他也是初中受到一个意外,无奈缀学,不得不去学木匠。

“也许,这就是人生的一个阶段,我们都要经历不同的阶段才是完整的人生”表哥继续説。

叶奕凡点头道:

“不错,我们也常处于路上走的人的角色,但没有过这种体会,现在换下角色,另一种滋味在心头,确实,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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