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侃听了她的评价就说:“行啊,看来你的美学概论好象没有白学,夸奖人都会这么专业和系统。像是给我上了一课。嗯,那我就签约了哈!”

袁为听说石英夸奖了他的作品,受宠若惊。非要去石英那儿那儿欣赏一下石老师的大作。

美院宿舍和大多数高校宿舍一样,三十多平方米的单间放了四张架子床。每个人的床正是自己的书架书桌。

放了暑假,同室都走了,剩下她一个人难免邋遢一些。袁为到她的宿舍是下午五点左右,他进屋之后立即注意到了窗外的植物。

“爬山虎?这么茂密?”袁为想来个爱屋及鸟,借机称赞石英。

在得到石英的确认后,袁为说:“啧啧!光你们宿舍的这扇绿窗就可以拍摄几幅好作品。这个时刻,夕阳会给所有的东西打上一层光,那是任何灯光都无法取代的赤金色。所以,有人说这时候的光线是摄影的魔术时刻。”

石英假装没听出来他话里的用意,从柜子里一张一张拖出自己的摄影作品,因为住宿舍,作品大部分没有装框。

她忽然想起还没给客人倒水,就从小冰箱拿出来一瓶饮料。没想到袁为说“我不喝饮料,喝啤酒”。石英就从同学的冰箱拿出来一个易拉罐燕京。

他自顾自喝了起来。不再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看她那些作品。看的非常认真,甚至于太认真了点,像是要把自己的灵魂顺着目光投掷进去了。

石英见到他这么认真的看,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问:“是不是不够成熟?”

石英从小和邻家男孩子摸鱼上树翻墙,一直自带一点儿男孩子气。因此男性朋友多,对女生却是一种贾宝玉的怜惜。她的装束时常都是衬衣仔裤。

盛夏换成热裤,秋冬季就是一双短裤配马靴,力争英气胜过妩媚。因此她的摄影作品往往让人看不出性别。

她拍照人像时,也是让人与自然融为一起,她也有意加强这种看似无情实则有情的旁观者视角。只有一幅作品拍摄的是自己的姥姥。

题目为她。一张瘦削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像儿童一样的天真。这幅作品她修饰了一遍又一遍。修饰了差不多半年时间。

本来想拿这幅作品去参加平遥国际摄影展,又怕带出去就拿不回来,舍不得,就换成了另一个作品,那是参加过中法文化交流活动的作品雍和宫。

画面上,红墙边初绽的白玉兰早春晨曦里和寺檐一起翩然欲飞,树下的老清洁工在幽蓝光线里低头扫落花。

一张不大照片里,浩荡的春日和古老的皇城并存,对比出一种年轻的沧桑。那幅作品当时就被一个法国收藏家看中,但只是预付了一小笔定金,百分之八十的尾款迟迟没有打过来。

石英本来以为袁为会夸赞那张她,不料他看了许久没说什么,又看了下面的一张。

下面的都是拍摄的小花小草的小品。犹如美术创作的静物写生。但是袁为却夸奖这些作品好。

“这一张好!”袁为指了那幅她拍摄的白芍药配备的矢车菊。说:“我很少看到当代人用色这么流丽。你一定看过荷兰海瑟姆的油画蜀葵或者是拉图尔的作品吧?

“啊,很精致的巴洛克风,热烈里有一种罕见的朴实无华。像是你本人。还有,这构图也好。不那么死板,有大家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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