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凌几乎是下意识地担心道:“殿下受伤了?”

寒松道:“被一剑刺中心脏之右半寸的地方,此时已经……昏迷了。”

叶冬凌意识到自己竟然去关心萧玉瑾这个刚刚还试图掐死她的渣男,暗骂:“伤的好,活该,怎么不一剑戳死他。”

然而骂完,心中却更加沉重,一颗心忐忑悬起,担心的不行。

骤闻他快要死了,她竟没有丝毫开心或者轻松,反而难以抑制心底一点点蔓延出来的恐惧。

她不明白,前世今生伤她两辈子的渣男,为何还能让她牵肠挂肚。

安寿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脸色骤然难看起来,不敢擅作主张,只道:“咱家去问问孙院正。”

他不能说去问太后,因为太后正在“昏迷”。

叶冬凌却突然出声,声音坚定道:“我去救他。”

既然放不下心,就去看看吧。

她想开了,就算萧玉瑾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

安寿海为难,他知道叶冬凌的重要,不敢轻易放人。

叶冬凌亲自入内殿跟太后告辞,同时嘱咐白胡子太医几句,便决然走了。

太后短暂震惊之后看着她的背影道:“是个重情义又懂事的孩子。”

正给皇帝喂药的白胡子太医抬起脸,用满脸褶子宣示着不满:“重情义不假,懂事就算了,她若懂事,怎会对老夫如此刻薄。”

太后回想叶冬凌对孙鹤的态度,笑着调侃道:“谁让你先对沈星河不敬的。”

孙鹤德高望重,宫里的人都很敬重他,因此,皇帝受伤,独他在侧。

太后在宫中大半辈子,与孙鹤勉强能说几句玩笑。

白胡子太医不忿,胡子也跟着委屈地颤抖起来:“沈星河是老夫的女婿,老夫难道要尊称他一声前辈不成?何况老夫也没说错。”

他实在委屈,悔不该在焦头烂额的时候看不起六皇子妃那一阶女子,更不该下意识道出沈星河那陈年旧称呼。

以至于方才在那小丫头面前,差点没脸见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小丫头解了毒,他却舍不下一张老脸,羞愧之下更不敢提与沈星河的渊源。

太后看着他,感慨良多:“行了,你就别高兴了。”

孙鹤瘪瘪嘴,腹诽道:“您从哪儿看出我高兴了。”

若不是白胡子遮盖,他的嘴角几乎把他整个脸都咧没了。

太后也不戳穿他,想到萧玉瑾,叹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希望上天也保佑小六平安,不管发生了什么,好歹坚持到皇帝醒来,主持大局。”

话音落,两声叹息同时响起。

风云已起,杀机已现,怕是再也平静不了了。

马车里,叶冬凌心急如焚,双手摸索着药箱,五脏六腑都充斥着不安。

她一边担心一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犯贱。

然而当她看到浑身浴血的萧玉瑾,满身细碎伤痕,衣衫遍布血口子,最大的一处伤就在胸口,明晃晃的长剑尚在晃动,没有人敢拔出来。

瞬间,叶冬凌的腿宛若被灌了铅,脸色骤然与萧玉瑾的一样惨白。

看到叶冬凌,刘嬷嬷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般,哭道:“皇子妃,您终于回来了。”

寒松慌忙问王管家:“殿下怎么样了?”

王管家悲苦丛生的脸上泪水直流:“殿下他,他……”

身体都快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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