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眉头微拧,关切地问道:“哥哥什么时候病的,有没有请大夫过来瞧瞧?”

这两日苏鹤清都没有过来棠棣院找她一起去瑞庆堂请安,想必是病了,她却在后院里什么都不知道。

白石站在旁边说道:“昨日二公子看了一夜的书,今儿一早起来就病了,我本来想去悬壶堂请张大夫过来瞧一瞧,二公子却拦着不让我去,说过几日就好了。”

苏鹤清压抑着咳嗽,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他执起茶盏润了润嗓子,才道:“不过是偶感风寒,吃上几服药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呢,哥哥功课本来就重,又不注意安歇,还是得请张大夫来府上一趟。”

柔嘉叫白石召了外头的小厮进来,吩咐他们去长安街请悬壶堂的张大夫,苏鹤清望着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发号施令,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到半个时辰,听雨就领了张大夫过来,把了脉,张大夫开了一张治风寒感冒的药方,又嘱咐苏鹤清要好好休息,不要过于劳累了。

他这几日都看书到很晚,的确是伤着了身子,听雨送张大夫回悬壶堂,又抓了四五日的药回来。林氏正在瑞庆堂看着丫头婆子们把永平侯府送来的年节礼登记造册,听说苏鹤清染了风寒,扔下手中的册子就来了长松院。

正好厨房里的婆子煎了汤药送过来,林氏看着苏鹤清把药喝了,一面又絮叨道:“……刻苦是好事,你也得爱惜着自个的身子,母亲知道你功课重,过了年要参加乡试,可也不能拼了命的看书,觉也不睡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母亲说的对。”柔嘉在一旁也点头附和,嘴角分明带着一抹笑意。

这个始作俑者,见他被狠狠唠叨了一顿,自个儿倒是笑了起来。苏鹤清看了她一眼,一脸正经的应下了林氏的话:“叫母亲担心了,儿子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林氏就让苏鹤清放下手中的书,躺在罗汉床上歇息,又嘱咐白石好生照看着,方带着柔嘉出了书房,走到长松院月洞门前,白石急匆匆追了出来,手中拿着簪花小楷的字帖。

“二公子说,三姑娘要写簪花小楷,他这里只有这一本,等过几日去灯市上再给姑娘买几本回来。”

倒是忘记了今日来长松院的真正目的,柔嘉接过字帖,林氏好奇地瞥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堪堪认得几个,却是清秀好看的很。

柔嘉回到棠棣院就叫紫芝拿出了文房四宝,坐在东侧屋临窗的大炕上写字,她许久没有摸笔了,手有点生,也不知是不是换了一具身体的原因,笔力大不如从前。

她写了半个时辰,外面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起身去了瑞庆堂。这几日苏陟也都在瑞庆堂用晚饭,还歇在林氏屋里,柔嘉不免有些狐疑,林氏却心情舒畅了许多,就连齐姨娘一早过来请安,还问她夜里睡得好不好。

柔嘉真不知道林氏是有心还是无心,但看齐姨娘眼底一片青痕,就知道她这些日子定然是没有睡好。

齐姨娘怎么可能睡得好?她身为妾室,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老爷的恩宠罢了,如今苏陟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日日来林氏的瑞庆堂安歇,倒好似真转了性子一般。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柔嘉坐在楠木圈椅上,看着齐姨娘出了堂屋,她小腰纤纤,似乎比从前更瘦了些。林氏却没有注意到,笑盈盈的叫常顺家的从库房里抱来几匹云锦:“这些都是你姐姐派人送过来的,都是今年时兴的妆花绸,母亲想着给你做两件圆领襕衫,等明年春天出门的时候穿。”

明年她就十四岁了,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林氏早就思量着给她做几件新衣服了,正好苏柔慎叫人送来了几匹粉红的锦缎。

柳娘子是苏府里专门给姑娘们做衣服的绣娘,是从江南来的。她进来给柔嘉量了身,笑着说:“三姑娘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她今日梳了桃心髻,发间随意簪了两朵珠花,带着一支金镶玉梅花簪,身上穿着银红色棉袄,葱黄色裙子,小脸玉白,倒是比前几日圆润了些,胸脯鼓鼓的。柔嘉看到柳娘子的目光落在她胸前,不由羞红了脸。

“母亲打量着做衣服吧,我得回去练字了。”

柔嘉起身出了堂屋,走到穿堂前看到苏柔谨怀中抱着两三个红漆圆盒,兴冲冲朝她跑了过来。“大姐让人给我带了好多金丝糖,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了,就都给你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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