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终究是错付了……

哐的一声,玉佩被丢在地上,谢如伊心中松快不已,她吩咐春锦,“拿去丢掉。”

春锦弯腰捡起地上孤零零的白玉佩,拿在手心里不知所措。娘娘有多珍爱这个玉佩她是知道的,每每无人时便偷偷拿出来擦拭一番,捧在手心里笑着把玩,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回匣子里,锁好。

娘娘怎么突然想不开,说丢就丢了,以后该不会后悔吧。

“还不去?”

谢如伊睨着地上的春锦,不耐地催促道,她再不想见到这块玉了。

春锦点头应是,拿起来就跑去扔。出了明月宫她才发懵,扔哪去啊?

而且娘娘八成是要后悔的,先放到库房压箱底儿去吧,反正娘娘也不知道。

春锦感慨,她真是为娘娘操碎了心!

冬日日头短的很,晚膳已是入夜时。

谢如伊刚要一人吃着看似美味却清冷的饭菜,却听到外面太监的高喊,她眼中闪过意外,段煜不是在陪贤妃吗?

从容起身,挺直腰背整理繁复的凤袍,她带领众宫女走到殿门口跪拜迎接。

看到段煜热切地快步走近,浓密的眼睫上粘了零碎的白雪。但他墨色的眼眸中笑意不及深处,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谢如伊被从地上搀扶起来,听到他蹙眉佯怒嗔着,“今日天这么冷,皇后怎么不在殿内烤着火等着朕?”

她心中淡漠,却低着头配合他,满脸羞涩,音色婉转柔美,“臣妾一听到皇上来了,太想早点儿见您了。”

“你啊!”段煜疏朗的眼眸中笑意更甚,宠溺地刮着她被冻红的娇俏鼻尖儿,执起娇人儿的手将人带进宫里。

纵然段煜提前知会过可能不来,宫人还是给他备了碗筷。谢如伊服侍他坐下,为他布菜。

段煜亲切地揽住人,把谢如伊按在凳子上,“皇后也要顾着自己。”

然后瞥一眼两旁静候的宫女太监们,沉声道:“下去吧!”

春锦大胆地回头看了眼娇羞的娘娘,欢欢喜喜地退下。贤妃没能留住皇上,皇上心里是有她们娘娘的!

待到偌大的明华宫内只剩下帝后两人,谢如伊不适地扭动腰身,手上发力往回抽。段煜便顺从她的力道将人放开。

两人都没了刚刚的热切,在各自的楠木凳上拘束地坐着。

段煜一手空握,抵在唇角清清嗓子,“皇后随意,不必管朕。”

谢如伊也不是第一次陪着段煜做戏扮演恩爱帝后了,俩人关起门来吃饭就像是酒馆里拼桌的陌生人。段煜不想吃她夹过去的菜,她便不弄。

“贤妃身子可好些了?”谢如伊随口问道,以示皇后对妃嫔的关怀。

段煜不甚在意,“她身子一直大病小病不断,没什么稀奇的。”

她淡淡应了一声,便自顾自吃得香,不能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影响食欲,想吃什么便吃,吃饱了才能美美美!原来御膳房的厨子技术这么好,她竟然此时才意识到,平白错过了许多!

以后段煜来不来她这用膳,她都要吃得开心。她要把段煜从心里剜出去!

段煜虽然与皇后疏离,但成亲一年两人一同用饭的次数也不算少了,他多少知道些她用饭的习惯。

从来都是朱唇微张,细嚼慢咽,没什么特点。

可今日的吃相真是……随意。

而且往日两人虽不亲近,但气氛缓和,此时皇后眉目冷漠,似拒他与千里之外。

他不由好奇,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明明还是这个端庄明媚的人,一如初见,不,一如新婚之时。

初见是昭平二十八年,先皇在位时他去了谢将军的军营参军历练,那时倒是有缘见过谢如伊几面,只依稀记得是个挺野的女子,相对于大多京城闺秀来讲。

竟然胆大到来调侃他一个皇子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在军营里并没有留太久,与谢如伊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之后再见便是两人的洞房之时。

他利落地挑起她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看到她露出妆容精致的绝美容颜,他承认有作为男人的一瞬间心动。

只是待到饮过合衾酒,喜娘嬷嬷都退下后,他正欲解她腰带时看到了她美眸中滚落的热泪。

顿时兴致全无。

他还清晰地记着,她眼眸极红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哽咽着,“皇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用再与臣妾做戏了吧?”

然后胡乱抹一把眼泪,狠狠打落他的手,偏过头仰着下巴,颤抖着声音却掷地有声,“臣妾有自己的尊严!”

她毫无顾忌的冲撞让他恼怒非常,只是沉默着不发作,而谢如伊噙着眼泪,两人间的气氛僵硬到极致,无声的寂静持续着,还是她冷笑着先问了个问题:

你有喜欢的人,臣妾没猜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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