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庭和白观尘走到城门的时候身边路过了几个昆仑剑派打扮的弟子。
近日妖兽们安分了不少,修士们的压力也减轻了很多,几个弟子一边往城外走一边说着闲话。
一个弟子问道:“方才那个疯子怎么样了?”
另一个弟子回道:“你说城主府那个?已经被赵师兄送去地牢了。地牢那边今天是楚师叔轮值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有个弟子应该是参与过押送,便多插了一句嘴:“那疯子在林剑尊面前还挺嚣张的,被送去地牢的时候却老实得很一句话也不说,进了地牢就睡觉看起来脑子确实是有点问题。”
沈秋庭听了一耳朵心头忽然一动,凑过去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开口问道:“那疯子可还有什么别的异状?”
那弟子听到有人问挠了挠头道:“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异状。他身上的气味太难闻了,跟死人堆里滚了七八天似的也没有几个人乐意靠近。”
沈秋庭跟那弟子道了谢,重新回到了白观尘身边。
白观尘见他神色有异问道:“那人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秋庭思索了一会儿,不敢下定论,道:“我们先去地牢一趟。”
地牢就在城主府之下两个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地牢的入口。
今天地牢正轮到楚寄雪当值见到他们疑惑道:“你们怎么过来了?要比剑吗?”
地牢中除了原本就羁押在内的犯人以外,就是兽潮开始之后在城中抓到的一些试图浑水摸鱼的魔修和邪修,最近也没有什么重要人物被关进来。眼下大多数人都在忙兽潮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到地牢里来。
沈秋庭将他手中正在擦拭的灵剑剑尖拨去一边直接询问道:“今日送过来的那个人在哪里?”
楚寄雪不乐意地看了沈秋庭一眼,收起灵剑,回答道:“就在最里面的那间牢房。师父今日事忙,还没有来得及提审他。”
沈秋庭点了点头,留下一句“谢了”就想直接进门。
谁料楚寄雪忽然伸手拦住了他,认真道:“没有各家各派负责人的手令不许进地牢。”
这条禁令是为防止有不轨之徒进入地牢才设下的。不过这段时间地牢中并没有关押什么重要人物,而且兽潮中修士们流动性大,各家各派的负责人十有八九找不见人影。要是遇见身份没有问题的熟面孔,往日的轮值弟子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人放进去了。时间一长,这条禁令也没有多少人记得了。
沈秋庭看着他这一板一眼的模样,头疼了一下:“通融一下行不行?”
楚寄雪皱了皱眉:“规矩如此,哪里有通融一说?”
沈秋庭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败下阵来,转头对白观尘道:“先打晕吧。”
眼下有分量的负责人估计早就出城去负责自己的辖区了,等找到人要到手令,就算地牢里的人真有问题也黄花菜都凉了。
楚寄雪还没反应过来沈秋庭这句话的意思,就被白观尘一掌劈在了后脖颈上,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便晕了过去。
见人已经晕了个彻底,沈秋庭顺手撸下了楚寄雪腰间的身份牌,往门口扔了个拦人的法阵暂时代替楚寄雪的用途,便拉着白观尘走下了地牢。
地牢阴暗,墙壁上隔一段距离便挂着一盏油灯,灯影昏昏暗暗的,混着牢狱里面特有的难闻气味,让人的心情也阴暗起来。
地牢中关押的人并不多,一路走过来只有几个房间中有人,看见人过来也没有什么表示,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们大都是些魔道修士,落到正道手中要死也只是早晚的事,自然不会再花费精力去关注一些跟自己无关事情。
两个人一路走到最里面的监牢里,果然看见了今天早上那个黑袍人。
黑袍人正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墙角,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昏过去了。
正像城门口那个弟子说的一样,这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类似腐烂的恶臭,隔着关押的法阵都让人忍不住掩鼻。
沈秋庭将楚寄雪的身份牌按在法阵上,顶着刺鼻的恶臭,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走了进去。
他走近墙角的黑袍人,探了探他的脉搏和鼻息。
沈秋庭皱了皱眉,对跟进来的白观尘道:“已经死了。”
他将黑袍人蜷缩成一团的身体舒展开。黑袍人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袍子掉了一半,露出一大片裸露的布满伤疤的皮肤。
沈秋庭的目光落到尸体上一片紫红色的斑块上,微微一凝。
是尸斑。
白观尘不太喜欢里面的环境,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那一片尸斑,道:“看尸体的样子,应该已经死了有几日了。”
沈秋庭“嗯”了一声,站了起来。
如果这人早就死了,今天早上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的是谁?
更甚至,昆仑剑派的修士这几日跟着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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