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黛茫然的签下大名,白纸黑字上写着:

遗产继承人,季闻许之妻,顾黛。

继承亡夫遗产,其中房车价值贰拾亿,两栋商用大楼,在租状态,名画古董数件,投资理财受益人更改为她……顷刻之间,顾黛暴富。

天知道她和对方只见过一面,领了证之后各奔东西,结婚证被塞进家里不知哪个角落,再见季闻许,竟然只有从他的遗像上看到他了。

照片上,一双漆黑含情的桃花眼正冰冷的看着她,黑色短发、五官异常俊秀,肤色冷白,看的时间久了竟然升起一股阴森的寒意。

律师把遗像交给她,说道:“季先生和季太太伤心过度才没过来见你,这些都是你丈夫季闻许生前的遗物,季太太收拾出来一部分,让我交给顾小姐保管,还让我替她转达几句话——”

“生前为了完成两家老人的遗愿,你和季闻许才结了婚,匆匆一面之后各奔东西,到死或许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整理出来他的小部分遗物,你有空了可以看看,他虽然英年早逝,我却希望作为他遗产继承人的你,不要这么快就忘了他。”

这是季太太的原话。

顾黛有所触动,她是个共情能力非常强的人,似乎能感受到这一番话里的忧伤,也因此她答应了,收下季闻许的遗物。

律师走后,顾黛捧着遗像瘫倒在沙发上,重重的吐出口气。

如季母所说,她和季闻许的婚姻真的相当荒唐奇妙。

季家和顾家的老爷子很多年前就认识,季家老爷子亲口向顾家老爷子提出,各自的儿媳妇将来生出来的孩子,若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婚。

顾老爷子答应了,然而因为顾黛父亲的工作关系,两家一直不在一个城市。

一直到顾黛长大,季老爷子也到了天命之年快不行了。

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刚满二十岁还在读大学的顾黛,就被从老家拎到季家的城市,和季闻许在民政局匆匆见了一面,领证结婚。

刚领完,顾家老爷子那头也出事了。

季闻许拿着结婚证去医院,

顾黛同样拿着结婚证,跟母亲赶回老家。

就这样,他们统共见过的机会,就只有在民政局短暂的那一面。

而当顾黛把结婚证收进房间里不知道哪个地方以后,她就忘了这回事,一直到她毕业工作,她从家里搬出来独自居住这一年,季家联系到她,告诉她一个不幸的消息。

被她遗忘在角落的季闻许,二十岁时的结婚领证对象,因为意外事故而死了。

而她身为季闻许的妻子,则是对方法定的第一顺位遗产继承人。

要不是季家的律师专门坐飞机过来处理遗产交接事宜,顾黛都忘了,她还有个领过证的老公。

遗像上俊秀帅气的出类拔萃的男人,漆黑冷淡的桃花眼仿佛蕴藏着生机,幽幽的就像在盯着她,令顾黛感到一阵头疼。

或许她不该答应留下对方的遗物,连这遗像都觉得烫手。

把季闻许的遗像放在家里,不知道会不会吓死她那一帮朋友?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吧。

“该把你放哪儿呢。”

顾黛对着遗像道:“放客厅吗?作为继承遗产的前提条件,陈律师说了,除了每年的中元节和忌日都要上香烧纸,其余时间都只要点一支香就行了。那我家里不是要设香炉、牌位?”

遗像上的人冷冰冰的毫无反应。

顾黛被照片上那冷白如玉的皮肤吸引,指尖摸了摸,果然,碰到的是相框玻璃片的触感。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这个家,本宫才是当家做主的人。”

顾黛说着自己乐了,自言自语的道:“放我卧室里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想半夜开灯就看到一张遗像盯着我,还是放在客厅吧,明天出门给你买香炉、打牌位。今天就委屈你一下,谁叫我毫无准备呢。”

也不知道是她胆子大,还是神经大,

换作一般人看着她对遗像自娱自乐的说话,早就吓坏了。

然而顾黛适应良好,她选了个电视机旁桌子的位置,把季闻许的遗像放上去。

“好了,该把你的东西都放到客房去。”

顾黛忽然回头,对着遗像道:“我可是有听季阿姨的话,等有空再了解你吧,不然这些遗物的去处,应该是杂物间。”

回应她的是窗外吹来的微风。

顾黛转身开始将那一堆所谓的小部分遗物,大箱小箱的搬到客房里,来回几趟就已经让她满头大汗。

“我的天,到底都是些什么,太重了。”

搬完最后一个大纸箱,懒人顾黛瘫倒在沙发上,“累,比我健身还累。”

电视机旁,遗像一动不动。

顾黛看了它一会,闭上眼睛,一声叹息溢出嘴角,“你太可惜了,长的这么帅,死的却太早了。”

更可惜的是二十岁的顾黛,心中只有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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