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宗亲们送来的东西,多半是库房中多少年落灰的常驻分子。除了占地方,实在没有旁的价值。

丁潇潇看了看林家送的一对,不对,其实是一只马一只牛。这两个小摆件材质、色彩、做工、手法无一相同,基本就是一个写意一个写实,一个横版一个竖版,一只适合放在案几上做镇纸,一个与闺房化妆品更搭配。丁潇潇甚至怀疑,林家送她这俩东西,就是想教一下大郡主这个傻子,什么叫做风马牛不相及。

她盯着这俩宝贝笑了两声,周围的婢女均是紧张的互相看了看。

自从确定知道这位夫人不是东临第一美人郡主,而是另一个傻子郡主以后,几个丫头就很紧张丁潇潇的精神状态,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联想到痴症发作。

疑人偷斧之下,往往越看越像,总觉得这位夫人干什么都不太正常的样子。同样的,她干什么大家也都默然接受,毕竟,谁会真的跟一个傻子计较。

只有一个人,还算是把丁潇潇当成人看待的,那便是此前很受她看中的群演佼佼者貉绒。

这一次,也只有她回应了丁潇潇的冷笑:“夫人,这两个摆件是有什么不妥吗?”

丁潇潇笑了笑道:“太合适了,没有什么不妥。想必是原本一对里摔碎了一个,扔又不舍得扔,便打包送过来了。”

貉绒一脸不忿:“这也太欺负人了。”

丁潇潇看了看这个平日里闷声不出大气的姑娘,略感意外道:“你倒气上了。”

貉绒收敛了几分,但依旧嘴上不饶:“这是林家啊,不是夫人的姨母家吗?怎的送个贺礼这般不讲究。”

本不想解释的,可看着丫头气哼哼的模样,丁潇潇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这毕竟不是我亲姨妈,能送一份东西已经不容易了。我亲娘在东临并没有什么亲戚,要不然也不至于到死了,连个替她鸣冤的人都没有。”

丁潇潇本来就是个炮灰,为了让她这个炮灰没根没源,她的娘亲自然是炮灰中的炮灰,除了被杀给丁潇潇烙下个癔症之外,这位母亲基本没有其他作用和联系了。

所以,丁潇潇说得轻松,毕竟人设如此,也没什么好可怜的,但她这话说完,貉绒的眼睛却红了。

“不想夫人竟也有这般凄苦的身世,奴婢还以为,这世上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说罢,小丫头竟然抽噎了两声。

丁潇潇一没有使唤过婢女,二不曾一句话说哭过谁,三不会安慰身世凄惨的孤女,毕竟也没多少这样的机会。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创造了个情节,居然提供了一次做知心大姐的机会。

“你,你别哭啊,我也没说什么啊。”能给人写出几百字的长篇大论安慰、劝解他人的编剧,遇到这情况却只有干巴巴的几个字。

貉绒一抹眼泪,轻声道:“说句僭越的话,夫人与奴婢确有同病相怜的境遇,奴婢也是自小没了娘亲,爹爹又……”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丁潇潇抚着貉绒的头:“有后娘就有后爹,你也不必太挂在心上。”

“貉绒一定将夫人当亲姐姐一样照顾,让夫人在西归能有家的感觉。城主疼爱夫人,将来定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说着说着,貉绒开始表决心了。

丁潇潇很不适应这种语境,对于这种送上门应给的祝福格外不会回应,只能空洞的反复点头重复着好说好说,其余的是半个字也编不出来了。

“奴婢们也定然忠心耿耿,服侍夫人与城主。祝城主与您百年好合,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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