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沈心远一睁眼,床边站着一个人影,衣衫褴褛,披头散发。
沈心远瞳孔猛缩。
这身打扮,不就是那些见鬼的下人们看到的疫鬼的模样吗?本来以为疫鬼是假的,是下人们害怕被传染,想逃走时编的一个理由罢了。本以为是假的东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床边,这冲击力可不是一般的强,以至于沈心远一时间忘了有所动作。
呆楞了片刻之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
“啊!”
一声高亢嘹亮的惊呼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也吵醒了旁边屋里的卫云帆。
沈心远在床上摸了一下,大概是不想再看到疫鬼的模样,出于逃避的心里,摸的时候将脸转向床里侧的方向,摸到一个枕头顺手扔了出去,正好扔在闯进来的卫云帆怀里。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卫云帆一手攥着刀,一手抱着枕头,站在门口问道。
沈心远还是没敢回头,扬手指了一下床边疫鬼站的位置。卫云帆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十分奇怪,走进屋里点亮了蜡烛。
“什么啊?”借着烛光,卫云帆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
“就在那站着呢。”沈心远还在兀自指着那个方向。
“什么也没有啊。”
管家也被沈心远的叫喊声吵醒,一面穿着衣服一面走了进来,嘴里还连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沈心远终于狠下心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指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
刚刚的人影,在他转头寻枕头与卫云帆闯进来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仿佛刚刚的一切是他在做梦一般。
“疫鬼,我看到了疫鬼……”沈心远仍心有余悸。
“疫鬼?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做梦?”听闻此言,卫云帆也吓了一跳。虽然他不信鬼神之说,但是白天听说后现在就出现还是很吓人的。尽管如此,卫云帆还是伸手扶住沈心远,让他在床上坐好。
沈心远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现在他也不确定刚刚的是梦还是现实,管家和卫云帆陪了他一会,也都各自回去睡了。沈心远辗转反侧,死活睡不着,大概是刚刚的惊吓有些过度,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默念师傅传授的心法的口诀,渐渐的静下心来,这才缓缓睡了过去。
天亮了,管家早早的起来,按部就班的收拾着整个宅子,沈心远和卫云帆起的晚了些,尤其是沈心远,昨晚睡着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醒来的时间也就迟了些。
给窦员外的药已经煎好了,管家叫来沈心远,两人一起喂窦员外喝下了药。这是沈心远的要求,因为这种病往往是急症,而且窦员外已经病了很久,一副药下去见效应该很快,此时再切脉诊断往往能看出来一些不同的东西。
半晌,沈心远的眉头爬上了一丝疑惑。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窦员外的眼睛和舌苔,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先生怎么了,是不是老爷的病情有反复?”管家见他如此,忍不住的担忧起来。
“确实,”沈心远点了点头,“这脉象非常奇怪,脉经所著,滑脉如珠走盘,弦脉端直且长,如按琴弦,可是员外的脉象,似滑非滑,似弦非弦,反而像是有东西在血脉里飞快地爬过一样。”
“那这是什么脉象?”卫云帆问道。
“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而且书上也没有记载。”沈心远犯了难。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老爷挺不过这一次了?”管家的样子伤心极了,似是流出了眼泪,抬手用袖口的衣服擦着。
“这样吧,我写一封手书,请我的师傅前来,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办法。”沉思片刻后,沈心远想出了一个办法。
今天的风很大,但是天气渐渐开始暖和,前几天下的雪已经化了。
窦家庄虽然已经没有人了,好在还有几匹马,是管家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如今派上了用场。卫云帆借了一匹马,骑上马飞奔出去。他是习武之人,骑马自然比沈心远快上一些,况且沈心远必须留下来以便观察窦员外的病情变化,这种事自然落在了卫云帆的身上。
整整一天无事发生,晚上也是,不过沈心远一直不敢睡,害怕疫鬼再次出现。今天一天,他都在回忆昨晚的事,现在事情过去了,反倒不那么害怕了。现在他也是有些后悔,自己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那王八拳虽然不好听,但是还是有点威力,昨晚怎么就没想起来用呢,而且扔枕头这个行为现在想来也过于尴尬了。
人就是这样,睡觉之前偶尔会自动回忆一个尴尬之事,然后越想越难受,最后反复回忆几十遍甚至上百遍导致失眠。沈心远这次也失眠了,默念心法也不管用。
“也好,索性起来修炼一下内功,若是疫鬼再来,这次一定要给他一拳。”沈心远暗自想着,一翻身爬起来,在床上盘腿坐下,练起功来。
一夜无事。
天微亮,沈心远结束了修炼。虽然一夜未眠,但是这般修炼却比睡觉还要舒服。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门便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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