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满脑子都在想主意,只是因为生病身子虚弱无力的缘故,为了保命到底还是在床上躺了足有大半日。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直到午后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关门响动,紧接着就是她那表姐陆琼欢呼着渐渐远去,陆瑶这才强打起精神,撑起身子慢慢挪步往屋门外张望。

她家住的院子没有多大,统共也就只有两间正房并左右两间平房,沿着正房边又搭了一个木棚,平时做饭烧水只在那里。

正房如今住着舅舅舅母,自己住的东屋则被表姐给抢了去,只把陆瑶撵到对面隔出来的半间杂房里头住。

这里边常放着烧火用的柴火,煮药用的瓦罐并一些家常杂物,地方狭小不说,还有股子陈气霉味,沿着窗户用土垒出了个架子,上面搁着一个门板床,小小窄窄的,亏陆瑶身量还没发育,不然晚上睡觉还要露出半截脚来。

杂房的边上就紧挨着大门,睡觉起居极不方便。不过世上的事也难说,要不是挨得近,现下又怎么能及时惊醒她呢。

陆瑶躲在门后左右张望,又侧耳听了半晌,院里一直安安静静没有个响动,人应该是都出去了。

只是刚穿来,凡事还是要多小心谨慎一些,为了避免意外,陆瑶便又踮着脚走到正房外,见两扇房门被个大锁头把得严实,窗户也全都落下,看不清内里。

还好她有记忆,记着几个月前不小心在墙边捅了个缝隙,怕责骂没说出口,只悄悄的拿泥灰堵上,这会凭借着记忆往底下摩挲了一番,就蹲下找到缝隙仔细往里头望,见真没有人才算松了口气,想来她们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

正房边上的木棚建造简单,并没有正经的门环门栓,因此陆瑶只需轻轻一推,就进了里边。

土灶上一口大锅,内里却没有遗留半分粮食,碗筷倒是堆成了山,往常这些都该是她去涮洗,今日她这一病,本该接替的陆琼却没有动弹,估计多半打的还是等她好转了的主意。

陆瑶再往米缸里瞧,还存着一半的陈米,只是面对需要烧柴火的土灶和铁锅,陆瑶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放弃,习惯了煤气炉和电磁炉的她,实在搞不定这个。

不能白来一趟,贼还不走空呢。

她干脆就用了个破瓦罐子装了点陈米,悄悄的先藏在自己床铺底下做备用。

从昨晚上算起,自己没吃喝足足有一整天了,就是身体换了个人也照旧觉得吃不消,见棚里没有多余东西,陆瑶便不再耗费精神体力,径直出了木棚就开院门。

这会正是午后歇息,左邻右舍闲暇在外逗嘴的时间,巷里人家聚在一起闲打牙聊天。

听后面吱呀门声,反射性的就扭头一看,见面黄肌瘦的陆瑶晃晃悠悠走了出来,几人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收了笑容转回屋里,轰的一声便关紧了门,她们可不想招惹祸事。

陆家的泼皮老二打小就是在这韩园巷子里头长大,他的脾性谁人不知,再加上他娶的那个媳妇,活脱脱的一对无赖夫妻。

前段时候大家看不过眼略劝劝几句就被她砸门砸墙的叫骂,要是再折腾下去,这屋子还住不住人了。

陆丫头和她们又没什么关系,说几句也够良心了,还想怎么着呢。因此,那些个便是真不忍心陆瑶遭遇的,口里叹个几声就调转身子回了家。

没几下功夫,就剩得巷尾对门的那一户人家娘子没有躲避,还留着原地。

她见众人那畏缩惧怕陆二的样子,忍不过气鼻子里就先冷哼了一声,不动不摇的坐在门口小凳上,照旧低着头分挑丝线。

这户人家娘子姓刘,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有了两个站住脚的小子,都送到外头二条巷里孙秀才家去读书写字了。她丈夫王六没有个什么正经生意铺子,只在街头接些做荷包做手帕的小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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