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聿!林青槐瞬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拳头如雨点般隔着斗篷砸到他身上。“老子打的就是你!”

上一世,大堂哥死活不承认有帮手,她也没查到任何有人帮忙的线索,只把仇恨放在大皇子和二皇子身上。

没想到,帮着大堂哥残害哥哥的人,竟是司徒聿这狗皇帝!

“莫要打了,我是来找人的!”司徒聿疼得哇哇叫,“你是何人,可曾见到靖远侯的大公子林青槐,他今日一早陪着我的两位皇兄前来狩猎,许是出了意外。”

这人武功般般,并未对自己出杀招,不是林青槐身边的随从,也是认识的人。

听声音是个少年。

林青槐手上的动作顿住,扯下蒙在司徒聿身上的斗篷,一脚将他踹到在地,“你找我作甚?”

他刚才说的好像是林青槐,不是青榕?

这会子哥哥还未出事,整个上京的勋贵子弟都知道,靖远侯的儿子是林青榕而非林青槐。

她是顶替了哥哥的身份后,不想因名字出错,才央求方丈师父开金口,换回自己的名字。

是自己听错,还是这狗皇帝也重生了?

“青……榕!真的是你呀。”司徒聿疼得呲牙咧嘴,爬起来坐到身侧的石头上粗粗喘气,“你没事就好,可你下手忑狠了点,也不问清楚就动手打人。”

差点露了马脚。

此时的林青槐用的还是原来的名字,叫林青榕。

“我被人推下山崖差点没了命,谁知道是不是加害我的人,怕我不死专程找来。”林青槐哼了声,抱着手臂拿眼窥他。

打的有点狠。

好好的俊美少年郎,如今成了猪头,脸上尽是青紫。

然而一想到自己死在他手里,又觉得打轻了。

幸好他分辨不出自己与哥哥的区别,不然真要见鬼。

“谁要害你?!”司徒聿猛地抬起头,结果扯到脖子,不禁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一会你就知道了。”林青槐想起被自己藏起来的哥哥,眉头微动,“有人救了我,你留意下四周是否有人靠近,我去看救命恩人的伤势如何。”

时间太紧,她还没来得及给哥哥换上僧衣。

大堂哥一会定然会寻来,说不定还有帮手,得小心应付。

“你去吧,我让侍卫去附近查看。”司徒聿摆摆手,弯腰捡起的地上的石子往洞外丢去。

进围场之前,他留了个侍卫守在外边,只带了一个跟着。

方才,他跟侍卫说,若是有发现就丢三颗石子做讯号。

林青槐看了眼他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取下身上的乾坤袋。幸好揍了他一顿,他估计是疼狠了,没留意到补丁叠着补丁的乾坤袋。

这东西是镇国寺的特色,一代传一代,谁都看得出来。

往里走了十步左右,林青槐蹲到昏迷不醒的哥哥身边,拿出带来的僧衣给他换上。

哥哥如今还未抽条,身量和她相近,不细看很难分出谁是谁。

山洞安静下去。

司徒聿捂着布满青紫的脸,吩咐侍卫去找残害林青槐的凶手,兀自在洞口站了一会才掉头回去。

至死他都想不明白,林青槐为何要毒杀自己。

作为朝中重臣,他不与皇子交好,也无扶持他们其中一人的行为,按说不该恨自己如斯。

便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官员,自己也从未想过换掉,更不曾想过找理由针对林家。

就他宝贝的不行的侄子,自己也是当做自己的孩子看,想着再过一年便诏他入京封个将军,让他掌管赤羽卫。

这些林青槐都知晓,却还是借着致仕一事毒杀他。

也不知太子能否担得起大任,能否稳得住朝堂乱局。

本以为自己死后会去阴曹地府,孰料竟重生回到父皇尚未立储,自己还是皇子时。

司徒聿回想起前世种种,心情愈发复杂。

今日一早,他在镇国寺的禅房里醒来,想起上一世林青槐陪同两位皇兄前来西山狩猎,受伤之后性情大变的事,鬼使神差地赶了过来。

这山洞他听林青槐讲起受伤原因才知晓,后来他们君臣曾多次撇开侍卫前来狩猎,因而轻而易举地找到了。

还好,他并未受伤。

只不过……这一世的情形和上一世颇有出入。

上一世林青槐无人相救,靖远侯找到他时已过去五日,他只剩下一口气在,故而养了将近三个月才回上书房继续当伴读。

司徒聿轻轻按了下眉心,墨色的眼眸泛起一丝疑惑,静静看着林青槐。

以他的身手和机敏程度,不用等那凶手来,他也能带着恩人离开此地。

留下不走,分明是知道凶手的身份。

他记得靖远侯的二弟林少卿有嫡出三子、庶出两子两女,三弟有嫡出一女,过了两年才又添一子。

最有可能的对他下手的人,便是他的堂兄林庭兆。

世子未封,靖远侯夫妇俩只有一个儿子,若是死了便只能过继一个。

而上一世,林庭兆从围场回去,说是坠落山崖也受了伤,躺了月余才好。

“看什么看,快过来藏好!”林青槐双手叉腰,乌黑发亮的眸子危险眯起,“万一凶手闯进来看到你,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大堂哥虚长她三岁,武艺高强。

他能借着狩猎一事对哥哥下手,定是有所依仗。以他受大皇子看重的程度,身边除了寻常护卫,兴许还有玄羽卫跟着。

能一箭双雕除去大皇子争储的对手,又能让自己得到世子之位,机会难得。

从他下手对付哥哥,便知其野心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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