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子操持完午饭,到下午,她看了看天色,将厨房里面的事儿交给旁人,自己沿着厨房小道,出二门,到了外书房小院外,看门的的小厮也不开门,笑着说,“你老人家哪里去了,今儿可听说你们那边闹翻了天,里头两三次叫人传呢!”

谢娘子听了这小厮的话,笑,“好猴崽子,还不开门让我进去,纵是闹翻了天,自然有上面的人出面,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知道了里面的干系,可活得活不得呢?”

小厮这才推门,笑说,“好婶子,你今儿做的好糕饼可还有的剩,侯爷叫我们分吃了,实在是清爽可口,我老娘进来吃什么都没胃口,你用得什么材料我今晚送去,劳烦您明儿空了烧一蒸笼,我要是见了什么新鲜的材料,还往日一样给您老送去。”

“难为你一片孝心,这不值什么,倒是我前儿中秋见有人送了两筐带些绿意的面子,听说侯爷叫你们分了,若有给我寻两包来,做着好,我再开单子使人买去。”

“那是茯苓霜,您老这鼻子再没的说的!”

正说着,只听门里向外叫,“外面的是谁,侯爷传唤!”

谢娘子听了,不顾和小厮说话,忙走至廊上,进二门,也不进房,只站在廊外石子路上,朝坐在回廊下褥子上的长兴侯慕容铧行跪礼,头叩地,“回侯爷的话,今日那阿纯同夫人陪房之妹张娘子起了冲突,以死相逼,奴不知如何处置,特来询问!”

慕容铧摩挲着手中两尺长的玉剑,手指捋过开了刃的剑身,笑道,“她真动刀子了?”

“动了,口子有一寸,深处皮肉有溃口,确有死志,不知可要回护?”

谢娘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高高在上的长兴侯要她回禀一个小丫鬟的事情,却又任她被欺负、压榨,排挤,她相信只要长兴侯愿意,哪怕点一句,春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可就是这样的不掺和,不过问,却又要自己化作一双眼睛,每天在自己百忙之中抽空听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事。

如今这样,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活着,让她活着就好了!”

“她——”

“蒽——”

“喏,奴领命!”自己不过是个勉强算线人的奴婢而已,谢娘子在心中鄙视自己。

出门往自家而去,临走,却见那小厮送出来一个药瓶,两人不敢多言,各自默默而去。

那边张娘子在家中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院中的猫狗打架,显见的心情不错,一时间只见她姐姐走了过来。

“你也听说了这个事不成,谁的耳报神这样快!”张娘子连忙将手里的瓜子皮掸在地上,吩咐家里买的丫头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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