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桀和楚心瑜吃完饭,楚心瑜便拉着他去了书房,她本不喜欢这种文绉绉的地方,但是思来想去,府上只有书房,鲜少有人过来。

她不喜欢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虽然都是盯着魏桀,但私下议论时,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

魏桀知道她的小心思,依着她进了书房。

楚心瑜坐在案前,拿起笔在纸上随意地写写画画,魏桀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便倚着窗户仔细研读起来。

微风带着几分暖意,拂过魏桀额前的几缕碎发,将桌案上的宣纸卷起了一个角。

“哎呀!”楚心瑜蹙眉,看着自己还未完工的画作,被墨迹沾染了几分。

魏桀闻声,转头看着她。“怎么了?”

楚心瑜撇着嘴,将面前的宣纸举给魏桀看。

纸上画了一片荒芜的戈壁,戈壁上有个小山丘,是用人的尸体堆积而成,四周的狂风卷起黄沙,穿梭在地上的残刀断剑之间,戈壁的一角被墨染得一团乌黑。

魏桀垂眸看了一眼画作,又抬眼打量着楚心瑜。

这是挂在他房间里面那几幅画中的一幅,其他几幅都是随意画的山川美景,只有这一幅,画的是真实发生过的场面。

“你喜欢这幅画?”魏桀合起手中的书,走到楚心瑜旁边。

“在你房间见过,觉得有些特别,便照着画了一下。”

虽然画技有些堪忧,但还是大致将整个场景都还原了出来。

“哦?有何特别?”魏桀偏头盯着楚心瑜。

那幅画画得非常细致,就算是一草一木,也是精心刻画了的。

她不懂画,也不知道有何特别,就是觉得这样的场面,将她的心揪得紧紧的。

“画这幅画的人,应该极其厌恶这样的场景,因为恨之入骨,所以才入木三分。”楚心瑜垂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魏桀眸光微动,将画平整地摆放在了桌案上,转过身将楚心瑜紧紧地搂在怀里。

楚心瑜隐隐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伸手搂过他的腰,在他的背上,轻轻抚了几下。

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画得如此真切,楚心瑜似是明白了什么,她紧紧地搂着这个十四岁便从尸横遍野中走出来的人。

“你能跟我讲讲战场上的事吗?”楚心瑜声音轻缓。

魏桀松开手,低头看着她。“你想知道?”

“嗯,我想知道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魏桀坐到案前,目光落在那副画上,跟楚心瑜讲述了它的来历。

那是他被封为镇远大将军之前的最后一战,大齐的军队胜了,整个军中却没有一点声音,他们回头看见的,是堆积成山的尸体,和缓缓流动的血河。

这场战争,对于朝廷是天大的喜事,对于许多百姓,却是家破人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

楚心瑜看了一眼魏桀,走到他身旁,搂住他的额头,轻轻靠在自己身上。

“以后你要再出征,我陪你一起。”楚心瑜语气坚定。

魏桀抬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脸上的神情舒缓了许多,嘴角微微上扬。

“你这是担心我?”

“对呀!”楚心瑜低头,在他的额头吧唧亲了一口。

魏桀伸手将她一揽,她整个人坐到了魏桀腿上,目光落在他脖子上,她脸上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她搂过他的脖子,一点点朝他靠近,然后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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