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冷笑,“我就知道她家会出幺蛾子。太皇太后这两年身体可不太好,咱们可是她老人家特意嘱咐的,董鄂家敢这么做就不怕太皇太后震怒?”

“真以为巴结上六阿哥和德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一个包衣的宫妃和包衣宫妃生的皇阿哥,也值得董鄂家卑躬屈膝,简直丢了咱们贵族的脸面。”

大冬天的马路边上和马车里并没有植物,石榴也不能得知前面什么情况,说真的她也好奇。

自家只是伯爵府,规矩甚为严格,按理说公爵府肯定更甚才对,可观看董鄂家的行径,又不是这么回事儿。她曾经听府里上了年头的大树闲聊,说先皇的孝献皇后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明明是弟弟的嫡妻,结果转头勾搭了先帝,气死丈夫。不止如此,当今太后和太皇太后没少因为孝献皇后的事儿跟先皇吵架,据说太皇太后被他俩气病了不止一次。今上的额娘也因为孝献皇后日子过得苦。

这孝献皇后也是董鄂氏,跟婉柔家是没出五服的至亲。如今先皇过世,按理说她家应该低调才是,可看婉柔母女俩的行事作风,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俩人就不怕真的惹恼了太皇太后等到选秀胡乱给董鄂家的女儿指个婚?

说实在身为植物她都懂的道理,不明白董鄂家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又或者他们觉得皇上如今用得着他们,就不会任由太皇太后‘胡来’?

两府的马车相撞确实是董鄂家故意的,今日不只是伯爵府收到了太后的懿旨,也有几家功勋同样如此,董鄂氏府上就是其一。

原本能被太皇太后召见彭春的福晋和硕嘉阳格格心里是兴奋的,等她打听到太皇太后同时召见了端敏,而且还是在召见端敏之后才给她们递的话,心里很不高兴。

要说嘉阳跟端敏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的仇恨,这一切还是因为当年封爵造成的。

嘉阳是巽亲王满达海第四女,生母是满达海继福晋是嫡出,而端敏的阿玛常阿岱虽是第一子却是侧福晋所出。清军入关前,乃至顺治前期,满人都是三妻四妾制度。所谓的三妻就是一嫡两侧三位福晋,是以侧福晋所出之子也跟嫡妻生的享有同样待遇。

满达海过世,常阿岱袭爵没毛病。

但嘉阳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比起常阿岱她亲弟弟更有资格,为了这事她没少闹腾。

再后来常阿岱因父获罪降爵成为贝勒,圣上说的很清楚是因为满达海的事情才降爵,嘉阳非要闹腾,说常阿岱的不是。她甚至仗着彭春这个国公没少给常阿岱及其子女难看。

端敏是女儿,都是宗室,遇到的时候颇多,也是最受她奚落、瞧不起的一个人。

而今她因为端敏才被太皇太后召见,心里那口气顺不下去,这才在第二日早早地让人在街上等着,就等石家的马车过来,故意插过去。

董鄂家是国公,两家马车相遇,为了表示尊重,自然是要让她们先行。

若是旁人早就客客气气的走了,嘉阳故意让车夫放慢速度,她自己优哉游哉的坐在马车里喝茶。

庄静坐在马车里,先开帘子看着前面故意挡路的马车,脸上露出跟尔珍同样的冷笑声:“这个嘉阳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简直丢了皇室的脸面。”庄静是肃亲王豪格的亲女,豪格可是皇太极的亲儿子,论身份庄静比嘉阳高贵的多。

眼看着再耽搁下去就要误了时辰,前进的路上说不准嘉阳还要出幺蛾子,庄静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她走到嘉阳的马车旁,也不等对方下来,冷着脸说道:“嘉阳,你闹够了没有?你就不怕今日之事传到彭春的耳朵里,让他恼了你?还是说你觉得太皇太后不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石家跟国公府不一样,石家跟汉人走的近,接触的文臣多,讲究的是‘尊重嫡妻’、‘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不管是石文炳还是石华善亦或者是石延柱府里的妾室都不多,惟有的几个妾室还是当初大婚前赐的‘试婚格格’。

彭春不同,他府上连带着侧福晋在内数得上来的就有五六人,嘉阳虽然是嫡福晋,却并不受宠,只空有嫡妻的名分。

嘉阳怕彭春吗?自然是怕的。

她哼哼两声,不敢冲着庄静发火,只能把矛头转向车夫,“还愣着干什么,府里没管你吃饭吗?懒驴上磨的玩意儿,耽误了时辰你全家的命都不够往里面填。”

庄静皱眉,嘉阳的脾气真是见长了,说话也越来越刻薄。不过那毕竟是董鄂家的家奴,她并没有多说,见对方正常行驶,就回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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