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着脸都过来的容翦温窈下意识往后退,但她身后就是浴桶,退了没两步就退无可退再加上容翦步子快她都还没反应来容翦就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窒息感铺面而来,温窈伸手想把他推远一点儿手刚抬起

“肩膀怎么回事?”

左臂被握住带着怒火的嗓音让她有点疑惑。

什么怎么回事?

她偏头看了一眼。

肩膀有一块青紫淤青为皮肤白的缘故,看着有点骇人。

她微微拧了下眉。

对哦,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听她自己都还在疑问,容翦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温窈想了下突然想起来了。

那日下雨刮大风,把船刮得晃来晃去她没站稳撞船舱上了,当时是挺疼的但也没太大事再加上路上也匆忙,她便没太在意。

居然这么青了吗?

好像也不是很疼,太累了,也顾不上

听着心里的自言自语容翦脸色越来越沉。

顾不上?

不是很疼?

“还有哪里?”他咬着牙问。

温窈被问得怔了一下在,什么还有哪里?

容翦一张脸沉的能滴水:“还有哪里有伤?”

温窈:“没,没有了。”

这敷衍实在太拙劣容翦也不她废了,直接伸手,他自己检查!

温窈吓了一跳,脸立刻就白了,她死死捂着衣服,语无伦次道:“真的没有了!”

她越躲,容翦怒火越盛。

尤其是她真的是拼尽了全力捂着衣服,防他防得跟什么似的,容翦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更红了。

他揪住衣服的一角

温窈快崩溃了。

论力气她哪里比的容翦?

就算把命都拼上,都抵不上他一只手的道。

她又急又怕,窘迫,最后实在没办法,松开一只手用力撑在他胸膛,颤声哀求:“容翦,先出去,可以吗?”

看着她不住发抖的身子,容翦气得快炸了。

他出去?

他哪里做错了?

不是担心她

揪衣服的道撤去,但他人没动。

两人不再说话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温窈很崩溃,也很绝望。

容翦的呼吸声落在他耳朵里,沉重,不用抬头都知道他这会儿怒火有多盛。

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站在容翦面前的她如此不算一个完整独、立的人。

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在她要放弃时

容翦松紧握成拳的手,退开一点儿,抖开手里的干净衣物披在她身上,差不多裹严实了,弯腰,直接抱着她往对面的卧房走去。

温窈:“”

把她放到床上后,容翦扯过一张毯子给她盖上。

他做出了退让,但该坚持的依然一步不退。

“还有哪里有伤?”他嗓音沙哑的听上去有些冷漠。

毯子下,温窈两腿下意识颤了下,她咬牙:“没有了。”

容翦深吸一口气:“我再问你一遍,还有哪里有伤?”

温窈:“”

掩在毯子下的手,死死抓着身下的褥子,她刚要继续否认,就听到容翦又道

“不说实,我就自己检查。”

看似退让,实则还是在步步紧逼,打从码头上看到他开始,温窈就一直紧绷的经,终于绷断了。

她肩膀耷拉下来,抓着褥子的手也松开来,她盯着毯子上的一根细线,语气很轻地道:“容翦,可以尊重我一下吗?”

容翦压了许久,也忍了许久的戾气,在她视死如归的语气里,终于彻底炸了。

“尊重?”容翦眉心紧拧,嗓音都极其不稳:“一声不吭,说走就走,阿峦,有尊重我吗?”

温窈:“”

她咬着唇,只低头看着那根线。

容翦怒不可遏,盯着她的发顶,咬牙道:“说话!”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温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跟说了,会放我走吗?”

容翦想也没想便道:“不可能!”

房间再次陷入死寂中。

空气都凝滞了一样,让人呼吸都极其不畅。

温窈低着头,无助极了,也难过极了。

容翦看着她,整个人都处在暴走的边缘。

好半晌,他才找回一点点理智:“朕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跑?”

刚刚容翦一直以我的自称,温窈其实并没有太察觉出来异常,可这会儿,他一换上朕,那种窒息感便立刻从骨子里觉醒。

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容翦说。

压根不知道,到底从何说起。

好一会儿,她才找了个最好理解,也最贴切的解释:“不喜欢宫里的氛围。”

这落在容翦耳里,却根本就是敷衍。

明明她在宫里时,也挺开心的,现在又说不喜欢?

都这个时候了,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还不给他一句实?

他沉下嗓音,死死盯着她:“那现在呢?现在出了宫,这种氛围就是你喜欢的?”

温窈:“是。”

“是?”容翦气炸了:“睡不好,吃不好,一身伤,跟朕说是,温窈,是不是把朕当傻子了?”

记忆没有出错,这应该是容翦第二次喊她的全名。

那种紧张感恐惧感铺天盖地压下来,温窈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白了。

“我很好。”她道。

容翦冷笑了声:“很好?”

落,他冷笑了两声,笑声里全是彻骨的冷意。

半晌他咬牙重复了一遍:“很好!”

温窈:“”

这个样子的容翦很不对劲,本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温窈本能地还是有些怕,她强忍着没往后躲。

可她心里的想法容翦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她怕他?

她怕他!

容翦双眼充血一般,眸底都隐隐泛上了红光。

“朕倒是不知道,”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也这么大!”

落,他怒喝一声:“真当朕不会治你的罪?”

温窈:“”

她全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虽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恐惧还是本能地从心底蔓延。

看她这个样子,怒火中烧的容翦微微一怔,理智也稍稍清醒了些。

可他实在太气了。

完全拿她没办法。

打不得,骂不得

最后,他实在没办法,转身一脚把屋里的圆凳踹得粉碎。

温窈:“!”

好在,踹碎凳子后,容翦没再有其他举动,只站在那儿不住喘气,光听声音都知道他这会儿怒气有多盛。

这种氛围,其实对温窈来说,最是折磨。

她本来就很累很累了,应对了这么久,几乎已经是她的极限。

良久,她轻轻呼了一口气,主动道:“容翦,可以不要发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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