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喧哗声几乎盖住了季闻夏的话,但沈听河还是听清了那句“我也很好奇”。

伴随着那句话落下,三个人都将目光投在了沈听河身上。

江誉跟季闻夏不熟,不了解他的性格,听不出他这话有哪里不对劲,凑热闹般附和了句对啊说说呗。

蒋书却是心里倏地跳了一下,双脚不安地往里收了点,一瞬间脑子里飘过“靠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但沈哥看起来好像也对他有点意思”“我要不要提前说一句恭喜”等一连串弹幕。

沈听河沉默了会,抛出一句说了约等于没说的话:“没想过喜欢怎样的。”

季闻夏用那双桃花眼看他,一副闲聊八卦的样子,随口问道:“那就是怎样的都可以?”

听出他在带跑对话的逻辑,沈听河笑笑没说话。

隔壁桌的一群人在拼酒,一声更比一声高。季闻夏在这时忽然唇角一弯,问了句:“你看像我这样的,行吗?”

沈听河伸向啤酒罐的手蓦地顿住,骨节分明的手指被烧烤店的灯光镀上了一排暖黄色。江誉的耳朵跟聋了似的,完全没听见季闻夏这句话,扭头喊道:“小夏,你说什么,太吵了听不见——”

季闻夏灼灼地盯着沈听河,从他的反应里猜出他是听见了的,起码听见了一部分。于是他没有重复那句话,只是偏开了脸,看旁边那桌人拼酒。

季闻夏说:“我说,我该一开始就考虑叫代驾的,这样就能跟你们碰两杯了。”

喧哗声渐渐散尽,江誉这回听清了他说的话,嘴角一扬,露出洁白的牙齿,爽朗地笑道:“现在喝也来得及啊!”

季闻夏摆了摆手说算了,然后以可乐代酒敬了敬江誉。

烧烤店外噼里啪啦下起了雨,老板娘急忙让坐在店外的客人进来躲雨,招呼服务生快快把桌椅搬进店里。

“这雨来得忒急了!”

老板娘的声音和雨声交杂在一起,奏出了一首混乱的交响乐。

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跟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大家面面相觑,江誉用手肘顶了顶季闻夏说“你电话响了”,季闻夏低头一看,发现是张权大少爷打来的。

“喂?”

“季闻夏你现在在哪?”张权的语速像他手机铃声一样急促,带着灌满了他一耳朵的暴躁,“妈的,东子那帮人跟疯狗似的,看见下雨了非要去南郊的一块什么玩意儿山跑一圈,说雨不大没事儿山不高很安全,玩的就是刺激!”

那群公子哥们以前没少往南郊的山上跑,不管怎么说,至少是在晴天,今晚却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抽了,仗着雨势不大非要去山上赛一圈。

“我无语了这群傻逼要是出事了那才是真刺激,我现在心脏病都快被他们刺激出来了!”

季闻夏皱眉问:“你跟他们去了?”

“当然,”张权说,“我不跟着去还有谁能劝他们一把,你要是能来就来一趟吧,他们听你的多一些,操了不说了,真的太傻逼了!”

“行吧,”季闻夏说,“我现在就来。”

这通电话让季闻夏只好在烧烤局里中途退场。

江誉问:“你带伞了吗,下这么大雨,没伞怎么去开车?”

季闻夏说:“我跑过去就行,车上有伞。”

江誉道:“车上有伞有什么用,你现在过去肯定会淋得一身湿。”

谁都料不到今晚会突然下雨,自然没有把伞带出来。

老板娘听见他们这桌的对话,立马主动给他们递了把伞:“来帅哥,这把伞借你们挡挡雨!”然后她想了想,又拿出一张名片胡乱塞进了季闻夏手里:“以后要是朋友聚餐什么的想提前订桌可以打这个电话,两三百人都坐得下!”

“谢谢,”季闻夏接过伞,随手把名片塞进了口袋里,想着这伞总得还给老板娘,便朝沈听河笑道,“听河哥,你能不能送我一程,这样我等会儿可以托你把伞还回来。”

沈听河说了声可以。他从季闻夏手里接过伞,两人手指不经意间相触,很快又各自收了回去。沈听河走到店门口朝外撑开了伞。

季闻夏小跑钻进了伞底下。他的黑色长衬衫原本解了两颗扣子,挽到手肘,穿得松松垮垮,现在被雨打湿,变得愈发贴合身体,勾勒出颀长清瘦的身形。

两个大男人挤进一把伞里并不好受,后果是谁也没遮到什么雨,浑身都淋湿了。

不管怎样,人是送到了车边。

季闻夏说:“谢了哥。”

沈听河道:“不客气。”

沈听河目送季闻夏上了车,目光落在他的侧影上,想起他刚才说过的话,突然有点不自在,视线绕开了他湿透的后衣领,发觉他的发梢还沾上了水珠。

直到听到轰鸣的引擎声与雨声混杂,沈听河才脚尖一转,转身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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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闻夏赶去南郊那块山的时候,越往上开,雨势越大,甚至隐隐响起了雷声。

他按照张权发来的定位找到了这帮纨绔子弟,结果到场的时候发现这群人已经把车停靠在路边,一个个抽烟的抽烟,仰头望天的望天,还有公子哥已经把车开到了道上,一副下一刻就要踩油门的架势。

“来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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