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来宝看着他哥两只手这么一拧一拧的,没一会儿就弄出来一根儿结实的草绳,觉得特别神奇,他学着他哥的动作试了几次。
只是他力气比较小,拧出来的草绳太松散,不能当成绳子来用。
“来宝儿上手倒是快,果然脑瓜儿聪明。”来安看了一眼,十分走心的夸奖起来,他弟弟就是聪明,光看就学会了。
谷来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哪是聪明啊,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要是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干什么都要人教,那才奇怪吧。
不过他这几年里确实一年比一年幼稚,因为爹娘疼爱,兄姐又照顾他,他即使任性一点,也不会被责骂。
谷来宝想起他小时候在福利院里糊纸壳子,那时候可没人会因为他自己学会了怎么糊而夸他,每个人都想办法多糊一些,就可以多换一些钱,吃饱一点。
他记得那时候,糊一个纸壳子是八分钱,但是就是八分钱,也到不了他们手里,都被院长拿走了。
但是一天糊够三十个,就可以吃一碗饭,糊的多了还有菜有鸡蛋,他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都能糊最多的纸壳子。
现在想想,那样的日子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儿也确实是上辈子了。
谷来宝想到这几年家里也是从勒紧了裤腰带的状态慢慢变好,心里有股迫切的赚钱的想法。
要是能赚到足够多的钱,爹娘就不能省吃俭用,兄姐们也能多吃一点肉了。
要是有足够多的辣椒,按照方子做了辣椒酱,就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还可以做成各种下饭酱,一定能赚不少钱。
他脑袋里关于赚钱的想法一窝蜂的全都涌了出来,甚至还咽起了口水,他把祸祸的不成形的草绳放到一边儿。
“娘”跑进屋里,自己爬上炕,抱着郑慧慧的胳膊,“娘我想吃火锅,娘你给我做好不好?”
“火锅?那是啥玩意?”郑慧慧手里拿着针线,怕扎到他,连忙收了起来。
谷来宝口水已经忍不住的流了,“就是,就是一口锅,里面放上底料煮开,然后往里面涮肉,涮菜,沾上芝麻酱吃,可香了!”
郑慧慧没见过这种吃法,又细细的问了他,谷来宝把自己对火锅的理解都说了一遍。
谷来宝其实也没吃过几次火锅,他上辈子太穷了,少数几次下馆子,还是同班同学过生日以及毕业时吃散伙饭。
但他记得火锅的那个味道,越是回忆越觉得香,于是描述里面也多了很多“好吃、香,麻辣,特别香”的词。
郑慧慧按着他的描述琢磨了半天,都没太明白,后来又听他说什么锅底汤料、蘸料的,隐约有些想法。
“你说的这个吃法,娘还真没做过,得花时间准备准备,今儿来不及了,过两天吧,行不?”
“嗯嗯,娘最好了,我就是馋了,不着急。”谷来宝抱着郑慧慧的胳膊,笑的可高兴了。
母子俩又亲香了一会儿,谷来宝这才下地去,到了院子里,他大哥早就把辣椒都绑好了挂在晾衣架上了。
谷来宝围着晾衣架转了两圈,发现自己就是跳起来都够不到,顿时放心了,村子里有很多人家都养狗,还都是不栓绳子的。
偶尔会有一些乱跑乱窜的狗跑进他家院子,一般都会很快就被他哥哥们赶出去,但也有时候会被狗找到机会偷吃院子里的东西。
所以这边家家户户都会把东西挂高一些,或者在院子里晒粮食的时候把大门关紧了,防止有狗闯进来。
郑慧慧这边琢磨着小儿子要吃的火锅,指挥着刚跑回家的来武去村子里的屠户家割两斤肉回来。
这也就是昨天来安拿了钱回来,不然她也舍不得一下子买两斤肉。
来武刚出门,来安掀了门帘子进来,“娘,小四去买肉了?”
“嗯,小六想吃了。”郑慧慧还在琢磨呢,看她家老大搬了凳坐在床边上,“小六呢?”
“我让三丫和小五带着去找爹了。”他爹现在还在地里,小六又一贯爱往地里跑,一说就跟着三姐、五哥出门了。
“有事儿要跟娘商量?”郑慧慧也坐正了身子,她家老大今年都十四了,她和他爹早就把老大当成大人,有事都是三个人商量着来。
“嗯,娘,这几年我和二妹攒了些钱。”
“我知道,二丫一直在绣坊接绣活儿,每个月还给我一些,你是在镇上找了个跑堂的活,虽然不是每天都去,一个月也得去上七八天,这两年还去当小工了。”
郑慧慧这么一核算,俩孩子可是攒下不少钱,“你俩攒了不少钱了吧?”
她不是那种要把着家里所有钱的性子,闺女和儿子自己挣到的钱,她也不问也不要,还是两个孩子主动给她,让她给家里买肉买布的,她才收着。
平时她也没少得意,她儿子、闺女都争气呀,这才多大就知道挣钱了,还知道给家里花,不过她都没往外说过,别人只当她家里还跟以前似的,揭不开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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