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祯正心情颇佳的把玩着它,修长的手指捏着它凌空一转,在指尖儿旋了数圈才又稳稳落回他的掌中。他紧紧握着它,往孟婉下巴前逼了下,直逼得她高高抬起下巴来闪躲。
她视线被迫再次与他对上,四目相接,就听他平淡地道:“此物,乃是圣上御赐的节杖,既代表君王的信任嘱托,也代表权利地位。”
而她刚刚却拿来当拐拄地?
孟婉眼瞪得如铜铃大小,先前才闪过的那些绮丽心思瞬间便抛至九霄云外,眼前再没有什么神姿峰颍的公子,只有索命的阎罗大王!
然而这噩梦至此并没有告一段落,因为就在孟婉悚然失神之际,李元祯另只手轻轻转动了下节杖的一端,那棍子霎时分成两部分,短的一端贴着孟婉的脖颈抽出,寒芒闪现,竟是一把刃锋陵劲的棍剑!
这委实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骇得孟婉整个身子向后仰去,却因有伤撑不住脚,而直接摔倒。
李元祯可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甩着那剑在她眼前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口中颇有节奏地道:“刚刚仅是其罪一。其罪二,非本王贴身侍卫,携兵器入牙帐者,死罪。”
伴着这话的最后两个字,李元祯站起,手中棍剑不偏不倚的架在了孟婉的脖颈上。
冰凉的寒铁贴着肉皮儿,再深半寸便可见红。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比“惊惧”更先到的情绪是“懵怔”,那剑已架到脖颈旁两息功夫了,孟婉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那丝凉意。
脖颈乃经络交汇之处,易敏易感,那股寒铁带来的冷意很快顺着她的奇经八脉,通往四肢百骸……
“你可想清楚了,到底要讨个什么赏?”李元祯的声音低沉带着重量,从孟婉的头顶压下来。
“饶、饶命……”她哆哆嗦嗦的启口,此时除了苟活已无二愿:“求王爷饶命……”
“不求其它了?”
“不、不、不敢了。”
李元祯若有似无的颦眉,“是不敢,还是当真没有了?”
“没、没了!”孟婉坚定如铁。
那把冰凉的剑终于自她脖颈移开,李元祯将剑收回节杖内,面沉如水的转身回了宝座。他信手取过案上的折子看着,岁月静好,仿佛先前这帐内不曾有过刀光剑影。
他不发话孟婉自不敢离开,规规矩矩的跪好,直待李元祯将手中折子全看完了,才掀了掀眼皮看她,疑惑道:“既讨完了赏,怎的还留在这儿?”
他往左右瞟了瞟,调侃道:“是喜欢本王的帐子暖?”
“不敢,不敢……属下告退。”孟婉磕了个头,这才躞蹀着步子退了下去。
奈何她杖伤未愈,步履艰难,这一小段路跌了两次,每次都换来李元祯的侧目,以一种难以琢磨的眼神望着她。
之前拦她的两个执戟郎依旧守在门前,此时再看他二人,孟婉只恨自己先前不听好人劝!若那时打道回去了,哪还有后来这一遭险?
她用力吸了一口帐外的新鲜空气,暗暗庆幸最终还是凭借自己的机智化险为夷。
只是回了帐子后,她趴在床上算了算,这一趟似乎是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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