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众太医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当育太医愁眉苦脸摸着胡须被赶出来时,众人更是看天看地,不敢多吱一声。
眼看着进去的太医被一个个轰出来,众人开始战战兢兢。
不该呀,这侯爷身强体壮,心肺强健异人,即便是健康过头,也不像是有病患在身啊!
轮到最后一位年纪较轻的小太医。
众太医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太医:“别为难自己,不行就出来。”
王太医:“太医院的匾额不差你一个人担着,你刚成亲,别想不开。”
张太医附和:“对,对!”
年轻的小太医裹紧身上的药箱,面露慷慨赴躯之色,英勇地踏进殿里。
传闻长安小侯爷,是个跋扈无理的纨绔子弟,是个连皇上都头疼难以命令的人。
小太医捏了捏怀中娘子到山寺里给自己求的护身符,咽了咽口水,往里走出。
殿内。
一容貌俊美昳丽,身姿颀长的男子慵散地斜靠在雕纹碧玉案榻上。
左手勾着瓶白玉酒壶,面上一副暴躁冷眼之态。
凶神恶煞的神情,即便是出在这样一个出色的容貌上,反倒让人心生寒惧之意,不敢亲近。
“啧。还有?”萧珩灌了口酒,挑眼看去,“殿外还有多少没进来的?”
小太医答:“回,回侯爷,臣,臣是最后一个了。”
萧珩冷笑了一声,被之前太医的诊断闹得脾性无几,散散往后一靠,“行,本王倒看你和前面的庸医能诊出什么不一样的?最好别让本王发现,你同前面几个庸医一样也在浪费本王的时间。”
小侯爷最后一句的威胁之意太明显,小太医咽了眼口水,额头已经冒了冷汗。
“侯爷手,手先递给臣,臣给侯爷把脉先。”
小太医擦擦额上汗,伸两指搭在侯爷腕心,感受着筋脉传达出强健有力的跳动声,额上汗珠滚滚直下。
脉象稳健,是习武人所有的迸而有力的气象。
跟老太医们所说一样,没有虚弱之态,也没有潜在病状姿象……从脉象上看,是绝对的生龙活虎的。
小太医看着侯爷一副意料中散漫看着他的表情,心下恐慌,使劲擦着额头汗,找着话说:“侯爷,最近有没有哪里不适?”
“心悸烦躁。”
“是从何时开始的?”
“昨日。”
“是昨日开始出现还是之前便有?”
萧珩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神色抿了抿,“之前……也有,只不过没有昨日那般明显。”
小太医点点头,心里的恐慌减缓了些,但仍然没有思路。
想了想,反其问道:“侯爷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问问臣,比如侯爷对自身病状存着的哪些疑虑?”
萧珩冷笑:“本王能有什么疑虑……”忽又顿住,唇抿了抿道,“……如果,本王说如果……突然不想见到一个人但又想见她,这是什么病状?”
小太医脑子有点没转过来,“这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侯爷的事吗?或者是偷盗了侯爷何物?”
萧小侯爷蹙了蹙眉,“这倒没有,她自小跟着本王,本王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
小太医更迷糊了:“那侯爷为何不想看见他?”
萧珩忽然沉默,面上几丝迷茫和挣扎,“本王也不知……”
小太医盯着萧小侯爷困惑的俊容,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哪里似曾相识?
……好像在同自家娘子互表心意前,他常对这铜镜里发呆困惑,害怕娘子对自己无意又想天天同她见面……
小太医像被雷劈中一般,震惊地直盯着面前的小侯爷。
不会吧?难道他暗中侯爷的心思了?不会吧……
小太医咽了咽口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道:“侯爷说的这人,该不会是个姑娘吧?”
萧珩扫了他一眼:“是本王的丫鬟。”
小太医一副道破天机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臣知道了,臣知道侯爷得的是何种病了!”
“是什么?”
小太医道:“侯爷得的,是心病!”
萧珩倒是不意外,他心悸动得快,听到心病这名倒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看见小太医说完喘了几口,从怀中掏出一个护身符模样的东西合在掌心里拜了拜,莫名有点兴趣。
问道:“你拜的是什么?”
小太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侯爷,是我家娘子给臣求的护身符。”
萧珩颔颔首,没说什么。
小太医想着刚解了众老太医们没破解的谜,正兴奋着,迫不及待要跟侯爷解释。
“侯爷这心病,又称相思病。是执念深,只要同那人修成正果,便能好转。”
萧珩散散地听着,“你倒是比前面几个有能耐。”
小太医一个劲儿谦虚摇头,面上笑得通红。
“只不过……”萧小侯爷抿了口酒,“她本来就是本王的人了,我们早就是修成正果的了,这病还怎么治?”
小太医笑容消失:“……”
修成正果了的?
怎么侯爷这心病跟别人的不一样??
*
慈凝宫。
一身绛金色五凤宫袍的太后端坐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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