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是踩着上课铃一前一后进教室的。

校霸鼻子上很没形象地塞着团纸,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耳根有点褪不下去的红。

大奔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江黎,又看了一眼表情古怪的贺昀,决定自己还是别刨根问底了。

江黎勉强绷着脸坐下,绷着脸拿出了生物课本,绷着脸按讲台上老师说的页数翻开。

然后他绷不住了,趴在书上抬不起头来。

意识到自己流鼻血的那一刻,校霸整个人都呆住了,还是贺昀眼疾手快扯了两张纸帮他擦了擦,没让血滴到校服上。

“头稍微前倾一点……对……别动,我给你擦。”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那一刻变得非常近,江黎又闻到了对方身上极淡的酒香,然后……

鼻腔里的热意顿时流得更快了。

他就那样怔在原地,任由贺昀一手轻轻按着他额头,另一只手拿着纸擦鼻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黎脸上太烫了,贺昀的指尖凉凉的,碰起来很舒服;他必须拼命遏制住自己,才没主动去蹭贺昀的手心。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校霸此刻有点惶恐。

怎么突然就……

“怎么突然就流鼻血了?”血渐渐止住了,贺昀带他出了隔间,又拿纸沾了点水给他擦了擦,“刚才吃什么了?”

“……笋炒肉片。”

贺昀想了一下食堂里那菜多肉少的笋炒肉片:“嗯?那不应该是上火……”

江黎:“……”

校草扶了一下眼镜,认真问:“难道……是你馋我身子?”

轰,江黎刚降了点温度的脸瞬间又红得厉害,鼻腔再次一热。

贺昀一愣,然后笑出了声。

“……你……你别……”校霸终于回过神来,自己慌里慌张地扯纸擦,“别笑……”

运筹帷幄的捕猎者听话地压了压嘴角:“嗯,我不笑。”

然后他拍开江黎使劲儿擦脸的手,接过纸巾:“别这么用力,还是我来吧……”

贺昀确实没再张嘴逗他,可江黎莫名就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些许揶揄。

一对上眼神他就脸红,一脸红鼻血就止不住。

尴尬得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贺昀实在是没忍住,又笑了一次。

真是要命了。

江黎颓败地把脸埋进胳膊里,耳尖通红。

自己居然因为看见同桌的裸背而流鼻血了……还是止不住的那种……

脸丢光了。

彻彻底底丢光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看着羞得根本抬不起头来的江黎,贺昀憋着笑,小声安慰道,“这个年纪嘛,可以理解……”

江黎:“……”

江黎:“……你闭嘴。”

贺昀又听话地闭上了嘴,只是嘴角的弧度实实在在减不下来。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校霸都沉浸在一个满是尴尬与羞耻的玄妙境界中。

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以至于直到晚自习结束,他都没写完那张数学卷子。

贺昀耐心地等他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东西,才问:“走吗?”

江黎:“……啊?”

贺昀:“你不是要找兼职?”

“哦……”江黎从包里摸出一块糖,“可是我还……”

我还没写完卷子。

“怎么这么老实呢?”贺昀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校霸的脑袋。

一点正经校霸的样子都没有。

逗一句就脸红,逗两句就开始结结巴巴。

凶狠的外壳一戳就破,内里又乖又软,让人忍不住想多欺负一下。

“别……”江黎躲了一下,脸上又有发烫的迹象,“别摸我头……”

啊,害羞的小刺猬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一瞬间,Alpha心里升腾起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又迅速地被理智压了下去。

再等等。

不要吓到他。

那间清吧距离学校并不远,就在附近的商业街上。

清吧的装潢偏简洁,嵌在天花板上的音箱播着舒缓的轻音乐,灯光柔美偏暗,空气里飘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清香。

整体的布局与格调都很温馨,让人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清吧里还没多少客人,吧台后只有一位女酒保在擦杯子。

他们在吧台等了一会儿,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男人自吧台后方的办公室里拐了出来:“谁要面试?”

贺昀:“他。”

年轻男人好奇地上下打量了江黎一番,示意道:“好,请跟我来。”

“别紧张,”贺昀抬了抬手,想拍拍江黎的肩膀,又在碰到他之前悄悄放下了,“经理问什么答什么就好。”

“……知道了。”

不提紧张还好,被贺昀这么一说,江黎忽然就感觉紧张极了。

目送小刺猬跟着经理拐进办公室,贺昀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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