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完节,官员们都拖着满身的疲惫和慵懒的神态向紫禁城的奉天殿涌了来。徐枫望着这些衣冠楚楚地臣僚们,心暗叹:“看来不止是现代人才有节后综合症。”想到此处,他会心地一笑。

“徐老弟,何事喜悦呀?”说话的正是从徐枫身后走来的礼部尚书钱谦益。

徐枫猛然回首,笑道:“原来是钱大人,失敬失敬。”

钱谦益笑道:“徐老弟这几日赋闲,怎么也不出门走走,整日闷坐在书斋,不觉无吗?”

“钱大人。”徐枫作了一揖,笑道:“实不相瞒,这几日在下确实在谋划一件大事。不为别的,正为了朝廷。”

钱谦益面色一端,忙问:“何事?”

徐枫含笑摇头,道:“待会儿在朝堂上在下自会向皇上奏陈。”

钱谦益哈哈大笑,指着徐枫说:“徐老弟呀徐老弟,眼看就到大殿门口了,你还卖关子呀?”

徐枫也跟着爽朗地笑了起来,随众人一起进了奉天殿。众臣按班位站好,站得满满当当。徐枫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在了户部尚书张有誉的身后。

明清时期,大臣上朝都格外早,一般都在上午的卯时。也就是清晨五点到点之间。大家依次站好,不得嬉笑,不得咳嗽、打哈欠,否则就会被御史弹劾为“失仪”。而御史除了监督群臣的“仪容仪表”之外,还要依次点名。因为是卯时,所以卯时点名就被称为“点卯”。

点卯刚一结束,随着王肇基的缓步而来,众臣都不自觉地肃穆起来。王肇基站在龙椅旁,高声叫道:“皇上驾到!”

这一声叫,就像是公鸡打鸣一样,众臣闻言集体拜倒,口称:“吾皇万岁万万岁!”声浪似山呼海啸一般,颇为壮观。

穿着龙袍的徐昊缓缓走来,登上了御阶,坐上了龙椅。他游目四顾,也高声叫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恩典!”众臣集体应了一声,才都纷纷起身。

徐昊望着下面的大小臣工,高声说:“今日是改元的第一个早朝,也是弘光元年的第一个早朝。所谓新年新气象,我们君臣要携共进,共克时艰。”

阮大铖上前一步奏道:“臣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很好。”徐昊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又将目光对准了张有誉,说:“张卿,你递上来的数目字管理疏朕已批阅,确实是很新颖呀!”

张有誉上前奏道:“陛下圣明。这数目字管理疏是臣递上去的,但法子确是臣的左侍郎徐枫想出来的。臣递本章不过是职责使然,陛下若有疑虑可向徐枫征询。”

徐昊“哦”了一声,便又对徐枫道:“徐卿,可是如此吗?”他这是明知故问,徐枫早已和他商量好了的。

徐枫上前奏道:“张大人所言不假,这方案确实是出自臣。”

马士英望了一眼身旁的阮大铖,眼神流露出了十足的困惑。“稍安勿躁。”阮大铖面上仍带着胸有成竹地微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腕。

徐昊将徐枫写的本章摊开来,笑道:“徐卿此书确是前无古人的奇书。你快跟大家讲讲你的构想,咱们好群策群力。”

“遵旨。”徐枫应了一声,然后回头望着身后群僚,群僚也都满是疑惑地望着他。

徐枫微微一笑,从容论述道:“臣得圣上恩宠,也得马大人和阮大人提携,坐上了这户部左侍郎的椅子。臣一无功名,二无长才,既得大位,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报答圣上隆恩和马、阮两位大人的知遇之恩。”

说到这儿,他还向马士英和阮大铖作了一揖,那二人也是含笑回敬,颇显得客气。

“可是如何报恩呢?在下既做了户部侍郎,便要从银子这块入。”徐枫不紧不慢地讲着:“朝廷的税收、支出、军饷和臣下的俸禄,统统都可归为财政。财者,钱也。政者,制也。我大明如今风雨飘摇,在下思之,便是我们的财政出了大问题。”

徐枫顿了一顿,继续说:“前线的军队得不到充足的粮饷,只能沦为流贼。而后方的百姓也被官府盘剥,几乎断绝生路,只能铤而走险,同样沦为流贼。照常理说,如此搜刮,国越来越殷实才是。可下官查阅户部卷宗,我朝半年的亏空竟有五百万两之多。下官不禁要问,钱都去哪了?”

“岂有此理!”兵部侍郎张国维上前斥道:“徐大人这话似有所指,难不成是我等将钱款贪污了不成?”

徐枫笑着说:“张大人不必激动,我可没这样说。不过,钱款的去向总得弄清楚,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的了。所以,下官写了这道数目字管理疏。”

坐在龙椅上的徐昊点头表示赞许,道:“那你和诸爱卿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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