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山公寓里,边屿洗过澡,浴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胸膛露出一大半,水珠顺着半隐匿的腹肌和人鱼线一路往下,前额的碎发还时不时滴出水珠来。
他弯腰撑在阳台栏杆上,漫不经心地俯瞰着整个城市的夜景,一切的光怪陆离都印在眼底。
就在刚才,在纪孜公寓门口,他居然还想问她是不是还喜欢自己,当初拒绝她的是他,觉得她对他的感情只是一时兴起也是他,所以现在他在干嘛?
是觉得别人还对自己念念不忘吗?
然后呢?她忘还是没忘,喜欢还是不喜欢,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能怎样?
他烦躁得搓了下后脑勺。
操!他要真问出来就很荒唐了。
浴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接起来:“喂。”
方舟:“语气这么冲?怎么了这是?”
边屿不想和他说太多:“有事儿?”
方舟:“也没什么事,就想八卦八卦。晚上那女孩是纪孜,姜格那侄女是吧?”
边屿没回他,方舟没得到他回应知道自己猜对了,不怕死地接着说:“那我没猜错的话,当时你从英国回来,说有一个女生你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其实是纪孜吧?别说不是啊,你在那边每天和她住一起,也只可能和她扯上关系。”
当时边屿刚好研究生毕业,又遇上纪孜告白,想着赶紧将纪孜对他的念头断掉,回国的日期因此提前了,参加完自己的毕业典礼就匆匆忙忙地回来了,留纪孜一人在那儿。
回来后他整个人有点不太对劲,心里面又麻又乱,原本定好的回家里公司上班也一直拖着没去,一段时期都是这种状态,后来实在熬不住了,叫上方舟出去和自己喝了几杯。
他酒量向来很好,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多喝了几杯就有些恍惚了,跟方舟多摆了几句,不小心给他透了半个底,说有个喜欢自己的女生,没说是纪孜,但他拒绝她了,现在他这心里面乱的很,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手机对面的人已经沉默很久,就在方舟觉得边屿已经嘣不出几个屁来时听到手机里传来低沉的一声“嗯。”
“卧槽!真的假的!你就承认了?所以你俩真有点什么?现在怎么回事,在一起了这是?”
边屿被他一惊一乍的吵得头疼,捏着眉心:“没。”
别人现在都不想和他靠近一米以内还在一起?说什么屁话。
边屿低下头轻嗤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嘲讽些什么。
那边,方舟的好奇心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那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能怎么回事?不就一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照顾一下而已?”
纪孜给他告白的事他自然不能和外人说,她是女孩子,这种事被其他人知道会成为别人的谈资,更何况,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她可能会沦为他人的笑柄。
其次是他不喜欢把感情上的私事一五一十的都给别人讲,即使是朋友也没有事事告知的权利。
还没等方舟接着问,他忍住想要把手机扔出去的躁意及时挂了电话。
方舟若是想再问些什么,他怕是也答不上来。
…
第二天清晨,窗帘紧闭,房间里一丝光线都没有。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在纪孜的意识里越来越大声,直到被吵醒。
纪孜扯掉数据线看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软糯细腻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倦意:“喂,妈。”
“小孜,妈妈昨天不是和你约时间让你回家一趟吗?我看今天晚上就合适,你有时间吗?”
瞌睡已经醒了大半,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计时器,8点43分,掀开被子拿着手机光着脚往洗手间走。
“有,那我晚上回来吃晚饭。”
“诶好好好,记得打扮漂亮点!今晚有客人来。”
挤牙膏的手顿了一下:“那我改天再回去?我回去是看你们的又不是看客人的。”
“哎呀,别人又不会待很久。就今晚!妈妈想你了。”
内心深处觉得有点奇怪但又具体说不出是哪儿不对劲,她一边刷牙包着泡沫一边含糊着回应:“知道了。”
…
纪孜提着来时路上买的一杯热美式到工作室时,昨天招的新人都已经坐在自己的工作位上,还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有些发呆还有些手足无措。
有人看见她,严肃地站起向她问好:“纪孜姐早上好。”
纪孜冲那人温和地笑笑:“早上好,别紧张。”而后转向大家,“欢迎大家的加入,都别紧张。”
随后走过去拍拍许言的背轻声说:“十分钟后通知所有新人开会。”
“好。”
十分钟后纪孜拿着昨天的人事资料走进办公室,大家都已经坐好等着她。
“还是一样的开场白,欢迎大家加入。大家也看到了我们的工作室规模,很小,就两层古楼,小本经营,所以大家没有实习期,加油干就行,”她换下严肃的神情,露出一个佯作威胁的笑容,“但干不好也要走人的哦。”
“我们最近已经在做一个项目了,刚把主题和稿子定下来。许言等会儿会跟你们说明项目的具体情况。然后薛里现在就开始跟进,有不明确的地方再和我商量,小李我待会儿把稿子发给你,你负责纠错,有觉得不合适的地方也和我说,其余人你们跟着刘哥和成深走就行。就这样,先找找状态,忙去吧。”
纪孜从会议室出来快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时,薛里叫住她:“姐,我来跟你了解下情况。”
纪孜推开门:“别叫我姐,虽然我比你大几岁,但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年轻的吧。”
24岁也不算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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